“奶奶！”</P>
“奶奶……您……您现在好些了？”</P>
“这是厨房刚做好的滋补养气汤，丰儿刚端来，奶奶，您喝一些！”</P>
“……”</P>
酉时初入！</P>
天色已经缓缓暗淡下来了，再有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夜幕就要真正降临了。</P>
将两位管家媳妇送出去，平儿从外间归来，双手端着木托，上面放着一只盖着盖子的汤碗。</P>
汤碗旁，还有一个小碟子，里面放着汤勺以及相配的小碗。</P>
手脚伶俐的小丫头连忙近前，主动掀起红毡软帘，一丝丝暖香溢出。</P>
平儿迈过门槛，于小丫头吩咐一声，无需在这里候着， 目视小丫头离去，方才入内。</P>
秀眸有动，视线落于正坐靠在沙发软椅上的奶奶。</P>
旋即，将手中的木托落于案上，观奶奶气色，心中安稳，手上动作不停，将一碗汤盛出。</P>
刚才处理府中琐碎之事，管家媳妇们都在外面，奶奶在这里吩咐交代诸事。</P>
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大事，奶奶处理的很快，只是……奶奶自己略有异样。</P>
奶奶下午撇开自己和丰儿她们，单独和蓉大奶奶出府、出城，前往单家庄那里泡温泉。</P>
具体之事……自己也知道。</P>
也有劝说。</P>
可奶奶主意打定了。</P>
更有琏二爷最近的事情……不好，为此，私下里也有找琏二爷说过。</P>
希望琏二爷稍稍……稍稍多顾着府中，尤其是奶奶这里。</P>
似乎……自讨没趣。</P>
琏二爷言语让自己不要插手他的事情，如果是奶奶的意思，就让奶奶自己说。</P>
除非奶奶主动相邀，除非特殊之事，除非奶奶主动服软，不然……不然他不会再踏足奶奶的院子。</P>
唉！</P>
这个事……。</P>
琏二爷和奶奶……怎么就好端端的走到这一步了？自己完全想不到会有这一日。</P>
琏二爷现在的日子很好，操持府中内外的爷们之事，也有营生，也有银子。</P>
唯一所缺，就是贪花恋色更胜之前，养在柳条胡同的那个女子都怀有身子多时了。</P>
府中的巧梅她们两个，琏二爷现在都言语不多了。</P>
若言无情无义，只怕也是不多。</P>
更有月初大老爷想要琏二爷身边那个佩儿之事，琏二爷最后虽拒绝了，终究……事情传来了。</P>
不好。</P>
不是好事。</P>
自己都觉有些无颜。</P>
奶奶更是不住嘲弄、嘲讽。</P>
若只是那般也就罢了，更有进来时日……琏二爷和他营生赌坊里的一个赌徒老婆……搅和上了？</P>
实在是……实在是……。</P>
自己如何想都想不出来！</P>
那个赌徒赌输了，想要回本，最后……将自己的老婆压上了，最后……还是输了。</P>
那样的人还是人吗？</P>
怎么会有那样的人？</P>
连自己的老婆都压上了。</P>
实在是不可想象。</P>
关键！</P>
琏二爷竟然和那个赌徒的老婆搅和一处了，听说还有别人？平日里听说一些人玩的乱七八糟。</P>
自己也不知道乱七八糟是一个什么样！</P>
现在！</P>
似乎有些知道了。</P>
此事。</P>
奶奶也早早所知了。</P>
只是……较之先前的许多事，奶奶所言所语不如先前多，连怒声骂音都不多。</P>
甚至于连琏二爷都不提了。</P>
这……不是一件好事。</P>
更有！</P>
奶奶今日的事情。</P>
奶奶所言，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还是丰儿她们，她都必须有一个子嗣。</P>
有一个自己的子嗣傍身。</P>
那才是有靠了。</P>
不然，没有子嗣傍身，将来……回大老爷那里住着？受大太太的气？受琏二爷的气？</P>
主子若是受气，她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P>
再没有子嗣，将来更没有前途了。</P>
更有奶奶所言她手下的那些营生，赚那么多银子，眼红的人肯定很多。</P>
也是一个麻烦。</P>
将来若是老了，没有依靠了，指望谁？</P>
还是得有一个最可靠的依靠！</P>
唯有子嗣了。</P>
故而，今儿下午必须要去城外。</P>
想要再劝说劝说，可……奶奶所言有些道理，奶奶和琏二爷又那般了。</P>
让奶奶和琏二爷……子嗣？</P>
自己都知道奶奶的回答。</P>
可奶奶同别人？</P>
小秦相公？</P>
着实怪哉！</P>
着实怪哉！</P>
整整一下午……自己都心惊胆颤的。</P>
奶奶所做之事，太……有背礼仪了。</P>
奶奶所言，别人做初一，她做十五，有什么违背礼仪的？</P>
这……，奶奶所言是那个道理，然……道理是道理，真正做了……还是觉得怪哉。</P>
奶奶又说了。</P>
果然有了子嗣。</P>
将来若是在这里府上不好待下去，去东府同蓉大奶奶一处住着，也极好。</P>
那个孩子……蓉大奶奶肯定也会倾力呵护的。</P>
孩子肯定会很好的。</P>
完全一举数得。</P>
至于和小秦相公之间！</P>
奶奶说了，就当没有那件事就行了，小秦相公有小秦相公的日子，自己也有自己的日子。</P>
只不过现在稍稍让小秦相公帮忙一下。</P>
唉！</P>
奶奶说的似乎都有道理。</P>
但是！</P>
平儿觉不是十分有道理。</P>
关键自己又反驳不了。</P>
唉！</P>
端着手中的汤碗，行至奶奶身旁，落于临近的案几上，奶奶……刚回来小半个时辰。</P>
现在……还有些累？</P>
只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