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槐仙,因果,十年匆(2 / 2)

唯有陈远、柳寻与小黑子缺席。</P>

讽刺的是,大宴原本是为陈远接风洗尘所摆。</P>

但狗尾镇居民并不在乎。</P>

仙人什么的,离他们太遥远了。</P>

哪怕如今镇子上出了一个仙,也让他们生出了无比强烈的距离感。</P>

况且所谓的仙人像得了大病似的睡在老槐树底下。</P>

这并不影响镇民们的生活。</P>

该吃吃,该喝喝。</P>

哪怕柳府死了一个眼线刘老三。</P>

镇民死了一个李水。</P>

但只要祸不及自己,便不会被沉痛席卷。</P>

夜半,柳寻准备回府邸休息。</P>

她再三问过小黑子,确认了躺在老槐树下是陈远的吩咐,才踌躇离去。</P>

玉蟾探出半边,照得黑夜透白。</P>

小黑子抱着双膝守在陈远身边。</P>

他打了个哈欠,嘟囔道:</P>

“槐仙啊槐仙啊……救救全世界最好的陈哥吧。”</P>

……</P>

时平州处大蜀之南。</P>

因与青川接壤,且距皇城甚远,所以算不上富裕。</P>

时平州有四门三宗,三宗勉强称得上大蜀二流,但四门只有合力才能同三宗掰掰手腕。</P>

州里其他的宗门,已是不入流了。</P>

三宗之首,名背山。</P>

坐落于时平州万山郡。</P>

大蜀之地,“郡”与县等级相同,但“郡”地有仙宗,隐隐比县高上一级。</P>

万山郡亦是富饶,供养背山宗。</P>

郡中立群山,群山最高峰,便为背山宗。</P>

云雾缭缭,禽鸟合鸣,奏出一个意境飘然,仙风逶迤。</P>

背山宗正殿,有一长髯须发老者望着一副槐树画像怔怔出神。</P>

身后有数位仙子装扮者捧着香炉器具,纹丝不动。</P>

“背山…老朽已近背山之能……”</P>

长髯须发老者自语道。</P>

“张宗主两百年破内一境踏宗师,四百年褪凡骨达天人,已是整个大蜀少有的天骄了,朝廷不给你们升一流,真是不识庐山。”高座上,一中年白衫男子笑道。</P>

“一流……还差得远呢。”长髯老者缓缓道,</P>

“另外,老朽只是副宗,莫要行忤逆之事。”</P>

“是,是,张宗主所言甚是。”白衫中年人笑了笑,又问:</P>

“张宗主,这副槐仙图,你都瞧了十年了,可否悟出道来了?”</P>

长髯老者眼神微眯,低声道:</P>

“再有二十载余,老朽定悟出。”</P>

“宗主悟的什么道?”</P>

“长生。”</P>

中年白衫男子惊呼出声:</P>

“张宗主当有如此能耐?!我闭个关的事,您已可悟道?!”</P>

长髯老者笑笑,目光紧紧盯着画中的老槐树。</P>

“探求出个一二,若要得道,还需有图中之物。”</P>

“槐仙?可时平州的槐仙都已绝迹。”白衫中年人说道。</P>

“并非。”</P>

长髯老者轻声道,</P>

“吾曾在三十载前,于边陲小镇种下一神魂因果,透过因果的眼,老朽便可预见槐仙精元长成之时。”</P>

白衫中年人呼吸微微一滞。</P>

槐仙精元,那是何等金贵的宝物!</P>

为何时平州的槐仙都已绝迹,皆是被大修们摘去了精元。</P>

而槐树成仙需三千年,结出精元更不知几何。</P>

精元之功效,则是……延寿!</P>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P>

白衫中年人呼吸微微停滞,他颤抖地看向长髯老者。</P>

“张宗主,如此隐秘,你就这样告诉我了?!”</P>

“嗯。”</P>

长髯老者笑道,</P>

“那槐仙,估摸着有六千岁,你我二人联手,拿下其精元……对半分。”</P>

白衫中年稍微权衡下,便立刻答应。</P>

长生之事,乃所有大修之所求。</P>

“这殿中还有些耳目…听去了,怕是……”白衫中年装作为难道。</P>

“无妨。”</P>

长髯老者一眯眼,数道凌厉的气机自其周身散出。</P>

气机凝成刀刃,于电光火石间割断了所有捧着香炉器具的仙女头颅。</P>

大殿内血水流了满地。</P>

白衫中年笑了笑,</P>

“这下,只有你知我知了。”</P>

“呵呵。”</P>

长髯老者重新看向画中槐仙。</P>

“对了,你种的因果,是何物?”白衫中年问。</P>

“镇中一凡人屠户,老朽改了其神魂,让他误以为老朽是其亲戚,前几日他还同老朽传递过信鸢。”长髯老者笑道。</P>

白衫中年点头,再问:</P>

“何时动身?”</P>

“二十载后。”</P>

……</P>

狗尾镇。</P>

张屠户百无聊赖地坐在院落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P>

说来也怪,自家这院子设计的真是巧妙。</P>

坐在门口便能望见镇中间这棵参天的老槐树。</P>

老槐树下睡着死癫子,真是糟心。</P>

这死癫子他娘的一晃眼成仙人了,这还怎么对付?</P>

张屠户脸色阴沉,不由得心中祈求:</P>

“四舅姥爷,你快回来吧,你不是说还要带幺儿踏上仙路么…”</P>

……</P>

北来南去几时休,一晃眼,十年匆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