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变局,流言,秋雨纷(1 / 2)

严冬一别后,匆匆百年间。</P>

此百年,天地动荡。</P>

六国争天下,百姓苦多。</P>

修士觅长生,不择手段。</P>

妖邪起祸乱,人间悲怆。</P>

暴动的南妖欲要北征大蜀。</P>

燕齐邱工的庙堂,冷眼而观。</P>

百载盛夏寒冬。</P>

唯有那小小的狗尾草地,显得颇为宁静。</P>

……</P>

时平州格局大变。</P>

背山宗副宗主张念生,离奇消失。</P>

长青门门主赵更,在动用宗门秘宝借力法后,碎了魂灯。</P>

州内修士震惊,而后便是三宗四门的格局逆转。</P>

从万年鼎盛到百年二流,再到如今的丧家之犬。</P>

长青门算是堕落了。</P>

唯有几个忠心弟子,欲要寻赵更踪迹。</P>

背山宗境况还算好些,有合一境天人宗主撑门面,其他州内宗派,也不好落井下石。</P>

百年。</P>

大蜀皇帝筹划着应对南妖的法子。</P>

他派出朝内监察,前往各个辖地,体恤民情。</P>

算是千年来头一遭。</P>

此间。</P>

有三位高帽官员,骑着枣红色的大马,来到了那片狗尾草地前。</P>

“嘶,这荒地据说有些玄乎,州里来的大人,不要我们去触碰。”其中一黑脸高帽官员,捋着胡须道。</P>

“主簿大人,听说此地有个死掉的老槐妖,其中槐仙精元不知被谁摘走了……”旁边让出半马位置的年轻官员紧跟着说道。</P>

“那瑰宝竟诞生在吾郡,倒也是此地烧了高香。”黑脸官员笑道。</P>

“可惜这镇子了,如今变成这荒草地,长满狗尾草。”年轻官员语气唏嘘。</P>

“哎,朝堂中修士倒还罢了,那些江湖宗门修士,都是人畜。”黑脸官员叹息一声,轻拽缰绳,调转马头,“走吧,回去吧…如今天下不比万年前武神在位,吾等也只可随大流罢了……”</P>

年轻官员看着空荡荡的狗尾草地,愣愣出神。</P>

“怎么?”黑脸官员问。</P>

“主簿大人,您可知,几十年前那郡内小江湖的流言?”</P>

“未曾知晓。”黑脸官员疑惑,他也只是调来易昌县几年罢了。</P>

“郡中探宝武夫曾口口相传道,百年前,有无上大修在此捉对厮杀,甚至屠了镇子,之后,槐仙精元也被取走,此地只剩下两个尸体,和一把金色长戟。”年轻官员娓娓道来。</P>

黑脸官员侧头。</P>

看着空荡低矮的大片狗尾草地,和那断了半截的粗大树干,笑道:</P>

“什么都没有。”</P>

“下官也不知真伪,只记得那时郡内都在说,有一男修拥着一女修死去,旁边还立着一把有龙气的长戟,煞气极重,低境武者甚至都踏不进这荒草地。”</P>

“说的跟真的似的。”黑脸官员轻笑着摇头,“走吧,朝廷任务加身,不容磨蹭。”</P>

“是,主簿大人。”</P>

年轻官员从愣神中转头,二人驾着马匹,悠悠离去。</P>

…</P>

又是一年秋。</P>

这片狗尾草地渐渐枯黄。</P>

那其中映出两道模糊身影。</P>

破烂黑衫沾着泥土风霜。</P>

青色襦裙仍有点点脆艳。</P>

原来郡内的传说是真。</P>

“咕咕——”</P>

一只愣头鸟对着下方沾着泥土的脑袋啄了啄。</P>

这泥巴脑袋上有虫子!</P>

我他妈吃吃吃。</P>

“嘎!!”</P>

愣头鸟的脖子被掐住。</P>

“再啄我拔光你的毛。”</P>

低沉沙哑的声音如同怨鬼,令愣头鸟惊惧到极点。</P>

“噗。”</P>

一些弱小动物在害怕的时候,会大小便失禁。</P>

愣头鸟也不例外。</P>

“……”</P>

那泥巴脑袋呆愣片刻,道:</P>

“要开荤了今天。”</P>

愣头鸟逃走。</P>

泥巴脑袋也没吃上烤鸟。</P>

他轻轻放下怀中的青裙女人。</P>

眼中有白色字迹浮现。</P>

【养剑:121\/100】</P>

泥巴脑袋揉了揉酸涩的鼻尖,活动了下早已麻痹的四肢。</P>

没死。</P>

嗯。</P>

过去一百零一年了。</P>

好。</P>

他是陈远。</P>

是苦命的长生者。</P>

秋风不算凌厉,但直击人心。</P>

青色襦裙微摆,还似曾经风华。</P>

陈远随手一招,一柄挂着布袋的锈剑飞入其手。</P>

剑身有荧光缠绕,蕴藏无上之威。</P>

又养了百年。</P>

陈远面无表情,解下锈剑上挂着的布袋。</P>

“霓裳的蛋,还没孵化呢?”</P>

罢了。</P>

说不定是死胎。</P>

陈远盘膝坐下,狠狠揉搓面庞。</P>

他瞥了眼身旁断掉的粗槐树。</P>

再看向眼前只有衣裙摆动的人儿。</P>

“都没守住。”</P>

陈远轻轻笑了起来,而后放声大哭。</P>

许是哭累了,才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P>

梦中。</P>

有一长髯老头对着枯树枝修修剪剪,他听到了什么动静,转头,笑道:</P>

“吆,陈小友来啦?”</P>

陈远笑了笑。</P>

真是愚蠢的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