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关在一处无人居住的空院子里。</P>

那院子看起来废弃很久，院内杂草丛生，和整座宅子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P>

宁修远背着手跨进门槛，跟着古厝往里走，推开缠着蜘蛛网的大门，簌簌落下的灰尘中，铺面而来的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P>

宁修远皱了皱眉头，总觉得不管是姬无盐还是古厝，都不该会留这样一处院子荒废在此才是。</P>

只是，他没问。</P>

室内昏暗，堆了些桌子凳子之类的杂物，还有些看起来很新的木板，那个刺客被捆着丢在墙角，一身黑色劲装，一张国字脸，一把络腮胡。</P>

丢在人群里丝毫不起眼的样子，垂着脑袋看起来还有些憨憨的，身上也没有专业杀手身上那种若有似无的血腥煞气。</P>

只在眼角染了一抹血迹。</P>

那是姬无盐的血。</P>

不仅眼角，还有前襟。只是黑色的布料遮了血的颜色看不出罢了，可彼时宁修远抓着他时候，抓到了，湿漉漉的、黏腻的、甚至还带着温热的血液。</P>

拖过一旁凳子，随手抖了抖，将凳子上的灰尘抖了大半，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坐下，只撑着手，问，“说吧，谁派你过来的。”</P>

“没人派。”对方梗着脖子，不看宁修远，冷冷地嘲讽，“还需要谁派吗？邪教的帽子说扣就扣，太子被刺案草草结案说是我们干的，证据呢？！这些年，我道宗教是欺男霸女了还是为祸乡邻了？只是，天师说了，即便你们不仁，我们却不能不义，做人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人在做，而天在看。”</P>

“成，你们是朝廷、是皇室，我们退避就是。燕京城不欢迎我们，我们就离开燕京，东尧国不欢迎我们，我们大不了迁徙去别国，天下之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可是！你们竟然得寸进尺地将那么多条人命强加给我们，说是我们道宗教杀的人！太子被刺案，我们避其锋芒，可这些无辜百姓的命，我们担不起！”</P>

不必盘问，这人自己倒是情绪激动地滔滔不绝，“呵，宁大人，我知你身份尊贵，动不得，我们也无意与宁国公府为敌。冤有头，债有主，罪名是大理寺扣下的，我便只找尤家郡主算账！”</P>

理直气壮得很，甚至有些咄咄逼人。</P>

只是这套言辞未免太过流利了些，倒像是事先预演了好几遍熟读背诵了似的。</P>

“冤有头债有主……”他勾着嘴冷笑，蓦地抬手就是一掌，拍在本就不是特别结实的旧椅子上，那椅子应声散架，木头砸在地上，砸起一地的尘埃。</P>

而尘埃起伏里，宁修远的声音冷若冰霜刺骨，“好一个冤有头债有主！连你的债主长什么模样都不认识提什么刀杀什么人！那是尤灵犀吗？提刀之前不会睁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那是尤灵犀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