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过几日,待这风寒痊愈,便去看她。”姬无盐一边应承着,一边捧着茶杯打量白行,问得直接,“是以,你便找了一个……长辈们都满意的妻子?”</P>
这话问得犀利,白行低低苦笑了声,才抬眼看向姬无盐,“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礼部侍郎乃是朝中清流,早年得蒙父亲相助至今铭记于心,逢年过节也有走动,朝堂之上却是从不攀附交情,可见为人持正。未婚妻是侍郎独女,家中教养极好,为人谦虚恭顺,容貌端庄大方,我虽不至于一见钟情,但心中亦是满意的……”</P>
他看着姬无盐微微蹙起的眉头,淡笑说道,“我知你大抵是不明白的,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婚姻大事依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人。只是无盐,你同三爷这样的,是说书先生口中的神仙眷侣,是故事中的人。但这世间多少男男女女,都是同我这样的普通人,没有惊心动魄的故事,没有生死相随的誓言,有的只是如同我手中这杯茶水的味道……也许相较之下更显寡淡,但这漫漫余生,寡淡未尝不是一种平静从容的幸福。你说呢?”</P>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赌气、没有逃避,更没有自暴自弃。有的,只是一种陌生的平静和释然——就好像,从一个惯会嬉笑怒骂的小孩子,变成了一个有故事的大人了。</P>
如此,甚好。</P>
她没有去打探是否真的存在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去,只弯着眉眼衷心祝福,“如此,那便先在这里祝兄长和未来阿嫂幸福美满,儿孙满堂了。”</P>
“只这一句话?”白行瞪她,“口口声声兄长阿嫂的,偏连点儿礼物都不准备?我可先同你说好了,这手握江南财富半壁江山的少主子,可不能送什么寒碜的东西,不然丢的可是你姬家的脸,可明白?”</P>
这不着调的言语倒是有了几分从前模样,姬无盐作势要拿手中茶杯丢他,嗔怪道,“行行行,待会儿就让子秋带你去我的库房,你看中什么,随便搬就是了!”</P>
白行喜上眉梢,“当真?”</P>
“当真。”</P>
“你不怕我将你的库房搬空咯?父亲为我单独置办了宅子,那宅子如今可还空着呢,放你一整个库房里的宝贝,那是绰绰有余!”</P>
瞧着他正经的时候吧,还怪让人担心的,如今原形毕露了,倒是又遭人嫌了。姬无盐摆摆手,嗓子疼得厉害,委实不想跟这人扯嘴皮子,“去去去!随你搬,搬空了也无妨。”</P>
正嫌弃呢,宁修远推了门进来,“嗓子不好就少说话……白行这小子话那么密,你如今如何说得过他?暂且把这笔账记着,等他大婚那日,让寂风去闹洞房去……寂风正是好奇的年纪,能闹到第二天早晨。”</P>
白行脸色一变,大叫,“宁修远你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