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比一次快,一次比一次恐怖,有好几次甚至擦到了他的毛发——那种感觉让他寒毛直竖,心脏狂跳,却也让他在压力的逼迫下进入了一种全新的境界。
荷鲁斯欣赏地看着他,满是赞许地颔首。
“真不错,兄弟,真不错。”
他的傲慢让鲁斯感到刺痛。
“你”
狼王喘息着从疲累中回过神,他的身体没有辜负他,正在快速的恢复。然而,在这看似无穷无尽的精力之下掩藏起来的,其实是逐渐被逼到困境之内的无可奈何。
那东西有能力直接终结他,唯一让它不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即它不想被鲁斯手中的矛刺中。
早在战斗开始时,鲁斯就将这种态度很明显地表露了出来:如果有必要,我会以死亡为代价刺中你。
这是一种豪赌,而他赌对了。
“我怎么了?”荷鲁斯问。“在说话以前最好多加思考,兄弟。那些不能将自己心中的话语一口气说完的人是可怜的,但也是可憎的。”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想起了那些凡人——官员们。他们好像都是如此。在见到你我,或你我的子嗣时显得畏畏缩缩,甚至就连走姿都会有所改变。肩膀内缩,弯腰驼背,眼睛不断地向下瞟真是有趣,他们在害怕我们。”
“在害怕你而已。”鲁斯反唇相讥。
他已经休息好了,体力在这短短的数秒内便已经彻底恢复。荷鲁斯再次露齿一笑,挥锤打来。
这一次他放了水,破世者的挥击竟然发出了声音,听上去好似一声爆裂的闪电在鞭打空气。狼王低吼一声,长矛反手递出,凶狠地刺向了荷鲁斯的面门。
光辉大盛,如璀璨烈日般忽地燃烧了起来。荷鲁斯眯起眼睛,头一次采取了防御手段——他抬起闪电爪,竟然让那巨大的武器在最紧要的关头挡住了矛尖。
鲁斯没有时间遗憾,只是收回长矛,撤回安全距离,荷鲁斯却没有追击。他站在原地,摆出了一副胜利者的余裕,好像他已经将胜利握在了手中。
事实或许并不是这样,然而,他那闪电爪的掌心中的确悬浮着一团金色的火焰,正烧灼着他漆黑的盔甲。
“.不。”数秒后,荷鲁斯摇了摇头。
“怎么?”鲁斯冷笑。
“他们不是害怕我。”荷鲁斯平静地说。“而是害怕我所能对他们做的事,他们在凡人中具备少见的聪慧,因此他们清楚我能对他们做些什么——这些人不怕死,鲁斯。”
“他们唯一害怕的事情就是失去权力。而我恰巧能做到这件事,我只需要一句话,一个眼神,或轻轻地一推,就能让他们从云端跌落地面。”
“对这种人而言,失去权力就好像失去一切,他们接受不了这件事,于是只得想方设法地来讨好我。”
“我以为我们在打仗呢。”鲁斯嘲笑道。“你怎么现在想起来要开始思考哲学了?”
“这不是哲学只是一种简单的思考”荷鲁斯说。“你知道吗,鲁斯?我其实很尊敬那些敢于反抗我的凡人——他们的抵抗当然愚蠢且毫无意义,但他们至少明白一件事。”
“即,如果不做这种徒劳无功的反抗,我的征服便会越早成功。他们每死去一个,我的脚步便要被鲜血变得沉重一分。这是一种绝望后的无奈之举,但也非常有勇气。用科索尼亚的话来讲”
属于战帅的表情逐渐从那张阴森的脸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简单、纯粹且充满粗俗笑意的笑容。满是匪气,满是帮派气息。
“这群人的胆子真他妈的大。”荷鲁斯说。“就像你这条野狗一样,鲁斯。”
他握紧闪电爪,光芒熄灭。他朝着鲁斯冲来,云淡风轻的态度忽然就从他身上消失了,只剩下一种野蛮的杀意。
鲁斯闻到了这种杀意,甚至能拆解出掩藏在其中的淡淡歉意:我不是存心要杀你,只是因为你活着会损害我的利益.
狼王感到一阵血气上涌,但他没有就这样被激怒。
人人都会伪装,鲁斯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曾上百年如一日地扮演一个野蛮的国王,可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是一个野蛮人。
否则,他就绝不可能提前下达袭击命令——他看见了察合台的舰队被包围,被攻击,如此才决定从后方突袭。
三个小时以前,他还待在自己的旗舰上穿戴盔甲,和狼群一起准备发起进攻。而现在,他却已经和复仇之魂一起坠落到了泰拉的地面。
局势没有变好,他的战术目的也没有达成,然而,他还是可以保持冷静。
他永远可以。
鲁斯大笑着后退,那滑行般的移动步伐再次出现——过去,在一个被自己折磨的普通人身上,它就已经威力无穷。
而现在,使用它的人是一位强壮至极,危险至极的基因原体,是芬里斯的狼王,群狼之首
他的脚步在地面上爆发出沉重的回音,每一下脚尖触及地面所发出的声响听上去都好像是炮弹发射。荷鲁斯不快地看着他,有种绝对不属于他的暴力渴望在眼中一闪即逝。
“恐怕我必须尽快杀掉你了,鲁斯。”他不带感情地说。“还有十五分钟,我会在这十五分钟内和你公平地战斗,我会用只属于战士的方式杀了你。我尊重你,鲁斯,你是我的兄弟,而这就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是什么让你如此急切?”狼王大笑着询问。
荷鲁斯没有回答,在他们头顶——准确地说,在这黑暗的迷宫,被复仇之魂遮蔽的泰拉战场地面之上,在那燃烧的天空中,有一道远超所有人想象的亚空间风暴正在产生。
风暴的正中央有一支残破的舰队,圣吉列斯就在其中。
他凭何抵达泰拉?
还有一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