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
他上前就让扶苏伸手,自己伸出手就往他的手上作势要拍。
“我阿兄是天底下最最好的人,你竟然敢对他不满”
他脸都气红了,扶苏立马伸手,没有说话生生挨了一下。
声音不大,打得太轻,连个油皮都没破
琇莹冷哼一声,抱着自己的手,又打了他一掌。
“不准不喜欢我阿兄”
扶苏无语,王叔,喜欢还能强制的吗
琇莹抱拳立在一侧,又哼一声,他虽不解风情,但旁观者清,一下子戳破了阿雉喜不喜欢扶苏的争辩内核。
“阿雉是个财务吏,人家幼妹今年刚来投奔,正是上进的时候,人家干嘛正经事不干,天天跟你研究蹦不蹦。”
阴嫚闻言突然悟了,她一下子跳出了幼稚的谈话,连连点头,跟琇莹站在了一块,言语铿锵有力。
“阿雉是好女子,她幼妹也是好样的,大兄你别蹦了,别打扰我们大秦女儿治国安邦平天下”
扶苏蹲在地上,很无奈的笑了,他话语中带着年少的心动和少年的一腔纯质之心。
“我自己蹦,不会影响她治国的,她是好女子,我知道。”
琇莹可不吃那一套。
“自己蹦天天下学就到人窗外学做石猴,还让你幼妹给她送香膏,平白惹人非议,你要下次再干这事,我非让人给你打杀了不可”
扶苏起身,看着他王叔看他跟看渣男似的,绷不住了。
他张了张唇,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高声道。
“王叔,我就是,就是情难自抑”
他这话没让琇莹回心转意,倒把本是为了听他们仨议论什么,慢悠悠地踱步往回走的阿政给弄得皱起了眉,加快了步伐。
扶苏还想说他如何喜欢,就听见一道威沉的声音。
“扶苏,高声喧哗,你的仪态在何处”
情难自抑这像是一个公子能说出来的话吗
但家丑不可外扬,他今日训斥扶苏的消息传出,对扶苏影响太大。
琇莹扭头就见他阿兄大步走来,眸光黑沉,气度雍容,但面色称不上好看。
他阿兄绝对在生气。
阿政瞥了一眼扶苏,而后他直接甩袖就往寝宫走。
还不跟上
但那边的扶苏完全没懂,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下意识的低头,定定的跪在原地。
“臣知错。”
父皇的眼睛太深,他什么都看不见。
琇莹却一下子明白阿政的心思,正欲抬步跟上,扭头一见他,便快步挪到了他面前给他连拖带拽的扯了进去。
阴嫚担忧的看着扶苏,然后也跟了上去。
大兄又要被训斥吗
琇莹他仨刚一进屋,便见到了脱了外衫坐在主位上的阿政,低眉阖目。
琇莹十分乖觉,叭叽一下就跪下了。
阿兄,这孩子还小,他不懂事。”
他扬起手作势打了一下扶苏的背,训斥道,“明天跟我回去重学礼仪。”
阴嫚也跪了下来,附和,“对,让大兄重学就可以,他下次不敢了。”
他俩卖力,可扶苏却跟个木头一样动也不动,他也不求饶,就一直梗着脖子,颇有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豁达感。
阿政也不说话,只是瞥了琇莹和阴嫚一眼,指了指下首的位置。
琇莹叹息一声,起身坐在了他的那一方。
阴嫚望着扶苏,表情忽的决然,她顶着阿政的压力又是一拜。
“父皇,大兄不敢了。”
扶苏看着自己的小妹妹挡在自己身前的样子,泄了口气。
他也不跪了,就直接与阿政对视了一眼,然后他就萎了,声音带着点心虚。
“父皇,要不给我流放到海上吧”
阿政不置可否,阴嫚不可置信,琇莹闻言也坐不住了,他代替他阿兄真诚的发问。
“你又犯病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医学宫里看看脑子”
话是真难听,但是扶苏知道他真的就是真情实感,他王叔觉得他犯病了。
他也干脆摆烂了,反正啥都说了,也不差别的了。
“我想去上齐鲁的海军学宫。”
阴嫚闻言立马起身,拍了拍自已的膝盖,坐到了她王叔的下首,冲她父皇扬起一个讨好的笑。
父皇,大兄是脑子有病,女儿知道了。
琇莹望向他,表情是你虎吧,那当时毕业的时候,那么多的上级学宫,医宫,墨宫,农家,法学,理学,外交,海事,海军。
你不喜欢,你选法学干嘛
“你基础好,提前入学,在咸阳学宫的成绩也优异。我见你档案,跳级修吏不过五年,彼年十四,我细想大小十几个上学宫,估计都想要你。你要下海,为啥又要修法”
他说的气愤,一下就起身来到了扶苏面前。
“我定下的细则是废话吗”
他当时说了以兴趣为主,不喜欢就不要选。
莫要未来后悔,还平白占人名额。
阿政瞥见他面色不虞,抬手将自己的面前上贡的价值千金的葡萄递给他,又让侍人给他再上点茶。
“好好说,先
坐回来。”
他气得不行但到底没反抗阿政,接了那满满一碗的葡萄,回了自已位置,捻一颗就往嘴里塞,继续单手支着下巴盯着扶苏。
扶苏望了一眼他虽沉默但一身威仪的父皇,又望了一下他虎视眈眈的王叔和觉得他有病的小妹,眼中透着一种自己快要碎了的感觉。
“父皇不是你要我做弟妹的表率的,合格的臣子嘛儿臣真的挺努力的,儿臣写谏言,友爱弟妹。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想学法了,我想去做海军,开海船”
他苦啊,他因为幼时王叔的展望而生起的梦,一直在燃烧,又因为禾莹传更加灼热,他真的想带着大秦将士去征服大海,征服黄金之国
阿政没想到这回旋镖扎到了他的身上了。
他确实属意扶苏学法,到时修完先入廷尉为吏,然后跟在琇莹或是大恬身边,正大光明的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眼眸深深,可是他只与琇莹说了,琇莹只会与扶苏说的是你为长,要为弟妹作则。
所以谁为扶苏解读了他的意思
阴嫚不敢置信,她原本在吃糕,闻言就哭唧唧看着阿政。
“父皇,我们都要去学法吗”
西域已经开打了,她想去西域外交,所以才不学法
阿政神色未变,轻轻摇头。
“想去便去,朕不会强求。”
父皇,父在前。
修法最好,不修也无妨,他希望扶苏顺利,又不是非要把孩子都绑在身边。
扶苏怔住,然后苦笑。
他想过父皇会训斥,会责骂,可父皇只是说他不会强求。
原来这才是父皇的心嘛,他一直子不知父啊
琇莹心知肚明他阿兄会说什么,因为他阿兄就是这样教他的。
可以对亲近的人乖顺,但不再拒绝长出利齿,只要你决定了,你想去就去。
所以他只倚在座椅上吃了块点心后才瞥着扶苏轻笑开来,眉目如画,顾盼生辉,可惜说出的话带了点怒气。
“你若早说,我与阿兄绝不会不应,扶苏,你看仔细,我与他不是压在你身上的山,我俩想做你和你弟妹遮风挡雨,纵你们肆意来回的天地。”
他回望他在高台上的阿兄,起身拍了拍扶苏的肩膀。
“我与你父皇可以向世人明言,我们为你计长远却从来没想过束缚你,何必自苦”
言语铿锵有力,他的话不止在跟这个时空的扶苏说,也像是在代表他的兄长跟另外千千万万的扶苏道,“何必自苦,他从来没想缚住你,压着你,他盼你好。”
一个大钟发出清脆的长音,扶苏陡然清醒。
他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早己泪流满面。
他跌坐在地,原是他作茧自缚。
琇莹看着那张脸,忍不住抱着他,拍着他的脊背。
“苏苏莫要哭了,是不是有人窜动你,让你认为你阿父不疼你的。”
扶苏纯善
,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就是有人给他灌输这种思想,破坏别人家庭的坏蛋,等他抓到了就把他皮剥了。
“你为长,当做表率,我当时只传了这话,定是有人图谋不轨,简直是大胆。”
扶苏听了他问,又是羞耻就是委屈,继续哭唧唧。
王叔,没人撺掇我,就是我自己脑子有病。
琇莹见他就知道哭,快要气死了,只好又一次轻声威胁,眼中带着与阿政如出一辙的深色。
“扶苏,我查必要见血,就不是现在这样温柔了,你且思量。”
扶苏只好含泪指了指自己的头,他万不敢相信他王叔竟然认为有人比他还了解他爹和他叔
“是我自己,十五年了,我自认挺了解王叔和父皇”
他在稚子时,就跟刘邦立过誓的,我自己会看,怎么可能别人说啥他信啥。
琇莹原本是威胁,现在心虚的偃旗息鼓,他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然后转身捧着自己的点心蹲下身子向扶苏递过去。
“那苏苏真聪明,王叔错了。”
阴嫚连连点头,冲她大兄眨眼睛。
大兄聪明的。
扶苏扭过头不理他俩,琇莹向他身边凑一步,他就挪一步。
明明是他的错,王叔怎么还能夸他呢
琇莹见状以为他别扭,跟阿兄一样。
他一改刚才恶魔低语,变成菩萨低眉的样子。
他笑眯眯的压着扶苏的袖子,让他挪不出去,强制将他的脸扭了回来,往嘴里喂了块他最爱吃的米糕。
“吃了糕就不委屈了啊。”
琇莹见他叼住了糕,又给他抹了眼泪才捧起了米糕盘,坐了回去。
扶苏眼眶通红,只好用手接了,先嚼糕吧,口里含着东西与长辈说话太失礼。
他嚼了嚼塞了的糕后,又涌出一大坨眼泪。
这是他小时候最爱的一款糕。
王叔呜,王叔,我错了。
于是阿政的面前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扶苏一边哭一边吃糕,阴嫚从起来后就开始吃她的葡萄,嘴就没停过,琇莹一边喝着奶一边给扶苏分点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开茶话会呢
外人要知道一向高傲的大秦王室平时是这德行得吓掉舌头。
可阿政看着他仨各自吃的开心,就很是习惯,他自己也抿了口茶。
习惯了,只要有琇莹在,画风都不是特别正常。
他将自己的茶放下,三只一起抬眼疑惑看他。
扶苏眼红得跟只兔子一样,阴嫚鼓着腮帮子吃板粟糕。
琇莹姿态优雅,跷着二郎腿,凤眼扑闪,见状提着他旁边的奶就要过来。
“阿兄,茶苦了吗我给你加点奶。”
阿政让他坐回去,坐好,然后才挑开话头,一句话结束了三人都忘记了的正事。
“扶苏,你王叔定下的铁律不容更改且你既已作了决
定,便不可中途放弃。可认否
扶苏展袖一跪,稽首一拜。
“儿认”
琇莹勾起了唇角,阿政也轻颔首,他们都很高兴他们的孩子可以敢作敢当,敢承担责任。
琇莹想一想自己的律,明白了阿兄的处置,便笑而不语,见阴嫚担忧,还眨了一下眼睛。
不要怕。你父皇高兴的呢
果然阿政简短的说了处置。
“上学宫修法你需继续,待毕业后你且正好十七,未过限制,到时再考齐鲁罢。”
扶苏本来跪着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处置是什么。
现在听他一说,顿时眼一亮,立马立起身子,笑弯了凤眼。
“谢父皇和王叔,儿一定可以带着大秦的船征服大海”
琇莹抽了一下嘴角,你活着,我和你阿父就感谢大秦的先王给力了。
但到底没打击孩子自信,轻笑颔首。
阴嫚深吸了一口气,她放下了点心,跪到阿政的身前。
“父皇,嫚嫚也可以,申请已交,成绩也够,王叔应该答允。”
我也可以做我想做的。
琇莹喜欢她勇敢,爱得不行,笑眯眯地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比他棒多了,你敢提申请,王叔为什么不批”
“我已询过你父,早就允了,不日姚贾就得收到了,你就等着吧。”
阿政勾起了唇角,附和了一句。
“皆为朕子,不束你王叔,不束你大兄,亦不会束你。”
他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女儿的头发,这是他难得在孩子面前的真情流露。
“嫚嫚可以搏风击浪,那就不要做云雀。”
褪下帝王的面容,他是父亲。
阴嫚展袖跪地,向阿政和琇莹久久长拜。
我当然可以,我会去见识更远的天地,成就我的事业。
琇莹有点愣神,然后忽然笑了。
好像一眨眼,曾经谋棋杀伐的少年郎变成了端坐台心的青年,然后受过苦的青年又庇护他膝下的少年,所以少年郎比他们天真,比他们冲动。
但这样好啊
他们不要做两个十几岁便要自身入局,运筹谋划,看透局势,不入局就要死的少年。
他们要热血,风流意气皆有,因为他们就是当时少年金尊玉贵养大的天之骄子。
突然没有遗憾。
琇莹望着他们结伴离去的背影,扭身坐在了阿政的膝边,倚靠着他,几缕白发散在阿政膝上。
“阿兄这五年去巡游,效果很好,下次我也想去。”
何处不可怜
阿政如以往一样轻柔捏了一下他的脖颈,温热的手指,唤醒他的琇莹。
“下次可以去齐鲁,去会稽,去燕赵,去西域。朕都带着你。”
琇莹笑得甜蜜,窝在他身边。
“阿兄要往西去,我就让他们建宫殿修路。”
阿政勾起了唇角,俯身摸他的头,侧脸温柔,眼中带着偏爱和纵容。
你在这里,朕心甚慰。
“西域在大秦的面前不堪一击,刚打了一月,大恬就收了不少降书。你准备好随朕去征服大宛的马,嗅奇怪的香,还有去吃葡萄。”
好像一下子角色互换,兄长成为了那个会向琇莹说未来的小琇莹,琇莹会跟兄长曾经一样静听,从不扫兴。
在一派和乐的氛围下,琇莹突然想到他们一开始追究的是扶苏的恋爱问题,也突然反应过来扶苏要拱的是阿雉
他们财务部最聪慧,最能干的小姑娘。
不行,他不同意
他家的猪什么德行,他能不晓得吗还想拱他的好白菜,不成
他看好他们阿雉是王佐根苗,未来是要封候拜相的
他也不卧膝了,一下子蹦起来了。
“阿兄,就让扶苏自己单相思去。”
阿政不明白自已的幼弟为什么要突然炸毛,扶苏,单相思似乎单相思的对象琇莹很看重。
他不由自主的揉眉心,“你喜欢那女子自然留给你。”
琇莹连连摆手。
“不是,阿兄别乱说。只是阿雉我很看重。阿兄没见那姑娘那税率理得,那文章写得,那表做的没话说。假以时日,她定能成为一个能干的臣子,扶苏莫要百般纠缠,平白误人”
阿兄,他再老点,当阿雉爹都够了。
阿政轻颔首,起身去休息。
“那扶苏确实配不上人家,他若不端,你身为长辈。自去惩处。”
他允诺了琇莹的想法。
琇莹轻笑,牵他的手,准备随他去午睡。
“那下次这小子要在人姑娘窗前站着,我让人拿大棒赶出去,阿兄可莫要心疼。”
阿政散发,脱衣,一边给他解发,一边反问他,“朕何时说过心疼他,你一会儿睡醒便给朕写手令让他重修礼仪。”
琇莹蹬掉鞋袜,滚到里侧。
“我前些日子去了秦庙,向我北极紫微无上天君发了大宏愿。”
阿政一只长腿曲起,左手支腿托腮,右手拨弄在里侧眼睛亮晶晶,卷兽皮的琇莹。
“求了什么,说不定北极紫微无上天君就帮你实现了。”
琇莹忍不住坐起身子,覆在他肩头。
“不行不行,那就不灵了。”
阿政难得无语,斥道,“迷信”
琇莹在他肩头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挥了挥手指,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
“非也非也,我是创造迷信的。”
他几年前不光专门让人写传播大秦君臣的丰功伟绩,还亲自与李斯合作上手编了他阿兄敕封的神职。
所以他是造神者。他阿兄是封神者。
阿政突然懒得理他,因为那琇莹那敕令写的太中二,虽然很酷,但他不会承认。
“还是修坟更称
你对自己的未来定位。”
他开了个玩笑。
琇莹笑得抬不起头。
“我明天就去了。阿兄放心,我贤惠着呢”
上能招神理朝政,下能修坟缝衣服,贤惠是真贤惠。
阿政又一次无奈附合。
“那阿兄谢谢璨璨。”
琇莹笑得更灿烂了。
他是有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的,在阿政面前没脸没皮惯了,直接抛了个魅眼。
“不谢不谢,谁要我欢喜阿兄呢”
阿政摸了摸他的头发,“乖孩子,你要是再不睡,那你下午就去吧,事不宜迟。”
琇莹顿时卧倒,拉上了兽皮,闭上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才不要一个人,大家一起去才是秋游
三个月的骊山。
五个人休息时灰头土脸的蹲在地上,但状态明显分成了三派。
张苍跟着琇莹一起在人群中侃大山,主打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
沉默派曹参静坐在地,望着他俩吃粥发呆。
他自从到了财务部,有时候会觉得秦国公子都不太正常。
前有扶苏公子静立窗前望妻石,后有琇莹公子皇陵搬土不改其乐,初见的贵公子人设崩了一地。
蒙毅看见跟服役的人完全打成一片的他公子兄长,忍不住同小时一样摸了摸自己的头,笑得开心。
当年陛下生辰,他琇莹兄长也是这样,一个人走遍了咸阳城每一个地方,给每一个人都分了糕和木条红绸。
琇莹兄长一直像太阳。
他露出了点怀念,与同为微笑派的萧何分享说,“现在咸阳城中红火的糕,我很早便尝过滋味。转眼过了二十年了,白驹过隙。”
萧何含笑,“大人想要的味道还在。”
正巧琇莹偏头,见他们俩笑,也露出了一个笑脸,灿烂的像太阳。
蒙毅朗笑起来。
“一直在啊。”
始皇十八年,打了三年的西边三线大获全胜,大秦外交学宫姚贾先生,伴琇莹公子前往交涉。
双方经过亲切友好和“一点点”大秦特有的暴力外交特色的协商后。
西域各国被迫同意了大秦的所有的条件,包括但不限于规定秦文,秦语是这片大陆的官方语言和文字。
允许在大秦圈地范围内允许秦商建工厂并且给予特权。允许秦官方在此地建设学校,传播知识,教授他们文字制度。允许凡大秦出口的布匹粮食等货物皆不加关税。
当然大秦也对他们的识趣作出了表示,大秦在各国都会建使馆,某些不特别听话的地方,大秦甚至决定驻一两万军保护他们安全。
学宫将为各国王室每年发放西域留学生名额,让他们前往大秦学习,帮助他们发展。
他们条件一出,各国纷纷表示将出人出钱建设往大秦的道路。
甚至为歌颂大秦皇帝陛下的仁慈,他们将会为至高无上的陛下
建设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个协商之后,西域各国在大秦铁蹄之下虽不敢明面吐槽琇莹和姚贾11,但是他们的史书中记下了他们当时给这俩的封号,用秦话,美若满月的帝国恶虎亲王和无赖的帝国喉舌。
对此,作为当时谈判主力和被吐槽的主要人选的琇莹公子表示。
嗯嗯嗯,好意思说别人太厉害,他们连个队都凑不齐,一个队,一开口叽了呱啦说了八个国家的语言,像是一堆修练成精的鸭子。
要不是我方姚大人学了八年,真对付不了他们。
哼
所以为了造福人类,我阿兄直接又来了一个大一统。
说什么爪哇话,都说秦语。
不学不听我阿兄的话
硕,拿公子弓来。我非给他们一起串成个串。
我当时弯弓如满月,环顾四周,不知谁是对手。
切。
做为我方主力的主力,双眼眯成缝的姚贾先生也表示。
呵呵,秦语的协议你看不懂。
看不懂,我没解释
不明白不明白你学呀
我不是说了吗,从小孩时开始学就够了。
不想学,你说什么
公子,让蒙将军都砍了吧,再换一波
所以大秦史书表示根本是那些人污蔑,期间全是友好,没有暴力。
我们使臣大国之姿,才没有拍桌子骂人,也没有随便拿剑,更没有用他们的语言对骂
我们只是砍了桌子,拿了弓箭,用秦语骂人罢了,我大秦礼仪之邦,特别友好。
协商后,使团就领着西域各国君主,或是自愿或是被迫前往咸阳与大秦签定协议,递交降书。
满朝文武乐不可支,立马定下了仪式,要显示他大秦万国之上的仪态。
宗正老当益壮,摩拳擦掌,恨不得现在就给他们的国王披上衣服,学好礼仪,为他大秦再添一笔彪炳史册的荣耀。
在满朝文武之中阿政和琇莹的淡定格格不入。
阿政是生性沉稳,虽然也自得,但早已经不上脸了。
至于琇莹嘛,则是在心里默默担忧。
那西域是个啥水平,他咸阳城里连个三岁孩子可能都比他们的秦字识得全,字都认不全,礼那群人能学会吗
事实证明大秦全是人才,宗正教了三天后,直接摆烂,让他们到那就跪,跪到他们陛下昭令天下的旨意宣读完毕。
没了那群人拖后腿,仪式办的相当成功,就是一直把着钱的琇莹不太开心。
好家伙,筹备半个月的仪式还没供应那群西域人的饭食花的多,原因是这群人太能吃了,下榻的使馆都被吃得没粮了。
琇莹听完手下人哭泣无语至极,他被骗了。
谁跟他说,这些人是多年的王室了,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经常浪费粮食,吃一半丢一半。
那现在这群圆滚了不少,吃饭跟蝗虫过境连吃带拿的混蛋是谁
本公子多年抠搜,好不容易家境殷实了,也一直保持勤俭持家的传统。可他们竟然白剽我大秦,而且我还为着体面,不能回讽,还要让他们多拿。
天理呢怎么不下道雷给这群人劈死
所以仪式一结束,他就不顾那群人的哀叫,给人安排了速走。
不愿意走,扛都给他们扛回去
滚吧,有生之年,莫挨老子。
秦王政二十九年,始皇十九年,阿政彼年三十九岁。他很年轻,就已经达到千古帝王的最高峰,扫灭六合,统一天下,百域归属,西域臣服,匈奴已灭,他的功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于是在西域归服第二年开年的第一次大朝会中,众臣和万民请愿,愿陛下封禅泰山。
那天万里无云,这次没有儒生的刁难,冗长的礼仪,没有令人狼狈的雨。
只有忠贞的臣子,爱敬他的万民,旷大的天下,和在他身后跟随他登高的琇莹。
琇莹,跟朕走。
他站在高处,长袖舒展,万民敬仰,华光加身。
好啊,阿兄。
琇莹在下首离他最近的地方领着众臣俯拜山呼。
这是他们的三十七个年头。
风依旧在吹,吹得衣角猎猎,这依旧是少年人的风。
我们还可以走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