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治伤(2 / 2)

“行行行,你有理,别乱动。”

......

请完御医后,纾雅空白的脑袋才逐渐被意识填满,无缘无故受他一顿气,心中自是不好受,可念在他受了重伤,她心中隐隐升起的火苗又熄灭下去。

她在院子里来回踱步,在这空当里还去探望了一眼长公主。长公主还在昏睡当中,御医说是受惊疲累,无性命之忧,除了脖颈与手掌上的几处刀口,再无其他伤痕。

如今长公主屋内也是挤满了人,她身边那位姑姑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与宫人一同忙上忙下,听御医差遣。

纾雅心想这长公主也是个烈性女子,以死明志这种事说做就做,幸亏伤口不深,捡回一条命。

复盘着今日之事,纾雅无意中又走到魏垣那边,听着屋内嘈杂之声,纾雅不知该不该进去,可那片嘈杂中分明夹带了魏垣的呼痛。

她贴在大门口静听屋内人谈话,说是正在剜除烧伤的烂肉,不禁心头一紧,接着就是跳动不断。

“表兄!”

犹疑之时,南珠公主风风火火赶到,身后侍女险些没有跟上。

南珠今夜也过得不太平,好不容易才从掖庭放出来,第一天就遇到叛军造反,现下头顶饰物塌的塌,散的散,披帛也在的路上被丢弃。

她径直闯入殿中,向床榻处奔去。纾雅的心也被牵动,也随之入殿,可她只敢站在门口远远看他一眼。

只见魏垣口中含着一片布块,御医正用刀子刮着伤口上的秽物。他听见门口有动静,头也稍稍转了过来,注视半晌,手臂不住地抬起。

纾雅知道他是看见了自己,顿时鼻头一酸。

南珠公主顺势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嗓音颤抖道:“你怎么伤成这样,父皇怎能叫你一人上去呢......”情至深处,潸然泪下。

此刻伤口烂肉已刮除干净,魏垣吐出口中布片,抬眸望了一眼南珠,眼中布满血丝,“此处血腥气重,公主不该来......”边说,边抽回被她握住的那只手。

“表兄别这么说,若非你救驾有功,如今局势还不知如何。”南珠没多想,说起今夜危机起身嗔怪道:“我哥哥真没用,一遇事儿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真是没脸说。”

“五殿下与我一同疏散了百姓......”魏垣声音微弱,满脸满身都已汗湿。

南珠闻言噤了声,提袖轻拭泪水,嘴唇微抿,“总之御医说你没事,我才放心,你若是......呜呜......”

她回到宫中,连椅子也来不及坐一刻就奔来紫薇殿探望,魏垣也不好再请她出去,只是想到她才害过玉翘,留在身边说话也略觉聒噪。

伍必心替魏垣擦着汗水,冷言道:“表兄死不了,公主不必急着哭丧。”

他看不下去这番做作姿态,还不如纾雅出来怼几句好听。只是这话说完,他又假意抽了自己两嘴巴,“嘴比脑子快......”

这时,纾雅自门外而来,手上还举着一只木盘,足足放了三个茶壶,满满当当,足够在场所有人喝一杯。

“我奉了茶就走......”

纾雅行至床前,将茶盘置于床边放药的木凳上,趁机盯了一眼魏垣。他袒露着上身,刀痕自左上直划到右下,未被伤及的右胸之上赫然显现着一片刺青,覆于刺青之下的又是另一块陈年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