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疼。”(2 / 2)

到江家后,江杳进门蹬掉鞋,对管家说:“别放闲杂人等进来。”说完径直走到客厅岛台喝了几大口水,一回头,发现某人已经被保姆阿姨请进家门,还毕恭毕敬奉上了一盏茶。

江杳眉心一拧:“都说了别乱放人了。”

保姆愣了愣:“这位不是姑爷吗?”

江杳被雷得不行,露出极不自在的神情,瞥向段逐弦:“姑爷个屁,门都还没过。”

保姆显然没料到事态会这样发展,站在两人中间有些尴尬,朝段逐弦投去求助的眼神。

段逐弦坐在沙发上抿了口茶,淡定道:“无妨,既然未来的关系已经注定,这个称谓迟早属于我。”

江杳语塞,被段逐弦的无耻程度小小地震撼了一下。

继而,他想起当年在高中校外,段逐弦那样轻描淡写地拒绝给他“朋友”名分的瞬间,他被惊讶、尴尬、失望等等无数负面情绪扼住咽喉的狼狈心情。

“是啊,你也知道是未来。”

带着忽然而起的报复欲,江杳绷着一张脸,目光从眼角掠向沙发上的男人。

“所以我凭什么提前给你名分?”

见段逐弦风轻云淡的表情略有凝滞,江杳继续保持高冷的态度,步伐轻慢地离开了客厅。

回到房间后,江杳脸上的高贵冷酷瞬间融化,脑中反复播放段逐弦突然异样的神色。

他忍不住勾起唇角,戴上拳击手套,朝沙袋邦邦捶了几拳,双手高高举起。

“江杳选手,ko!”

接着做了个胜利者的姿势,在房间绕场半周。事实上,江杳选手心很大,并不是个爱记仇的人。但段逐弦除外。

这些年来,他在心里暴揍过段逐弦无数次,如今终于等到报仇的机会。

有点爽到。

但没完全爽到。

毕竟段逐弦真正看重的是商业利益,对“名分”这种事兴趣不会太大。

而十年前的他,却是真心实意想得到段逐弦的接纳和认可的。

江杳缓缓咬开拳击手套。

不知怎么,刚嘚瑟没几下的心,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收拾行李之前,江杳先给出差的爸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他和段逐弦同居的事。

袁莉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只略显欣慰地说:“看到你们这么合拍,我就放心了。”

刚和某人打过一架的江杳被“合拍”二字噎得失声,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哑巴吃黄连”。

袁莉那边很忙,叮嘱他住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告诉无论他做什么选择,家人都会无条件支持他。

挂断电话,江杳彻底收敛了残存的反抗精神。

从小到大,爸妈都没逼过他什么,总把“不会替他的人生做主”这种话挂在嘴边。

可越是这样开明,他就越不想让他们失望,说不上来是个什么逆反心理。

半小时后,江杳往行李箱装好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没立刻下楼,四仰八叉倒在床上,打开床头柜的唱片机,打算听个曲儿再走,顺便晾晾某个就知道惹他生气的

人。

谁知却在悠扬的古琴曲中睡着了,一觉醒来,一个小时过去了,期间没人来喊他。

段逐弦应该已经走了。

毕竟传闻中,这位段总的时间是以秒为单位计费的,绝不可能用来等一个互看不爽的对头。

江杳伸着懒腰,晃晃悠悠从卧室出来,却出乎意料地看到客厅沙发上的段逐弦。

他依旧在喝茶,神情说不出的闲适。

啧,某人可真能装啊……

江杳惊讶半晌后,心想。

于是故意奚落:“看不出来,段总还挺有耐心的。”

段逐弦搁下茶杯,慢条斯理开口:“比你稍微多一点。”

江杳第一反应是段逐弦在和他攀比对沈棠的感情持久度,他挑了下眉梢,勾着唇角讥讽:“那我确实比不上段总撞南墙的精神。”

段逐弦:“虽然你语文不好,但我还是把这句话视作夸奖。”

江杳:“……”

拳头打在棉花上,还顺带受了波嘲讽。

他磨着后槽牙,暗暗下定决心——

有朝一日,一定要让某人虚伪的脸上露出失控的神情。

同保姆和林助一起将四个重量级的行李箱抬上车,江杳从车窗望着渐渐后退的家,总觉得这件事多少有点不对劲,但又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不能是段逐弦想和他同居,才故意搬出段老爷子,急着要他大晚上搬家吧

江杳捏捏眉心,差点儿把自己都给逗乐了。

他朝旁边偷瞄了眼。

隐没在光影下的一张脸,正闭目养神着,全然一副对未来不甚在意的模样。

就好像有他没他,都不会对段逐弦的私生活造成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