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九(1 / 2)

修真界第一幼崽 纪婴 2259 字 8个月前

十六岁的江逢月喜欢上一个人。

那人也是苍梧仙宗的弟子,姓秦名止,和她差不多的年纪,整天在习剑堂里练剑。

关系亲近的师姐好奇问她:“喜欢你的人能从苍梧仙宗排到沧州,你却从未中意过哪怕一个。我看那秦止又冷又呆,如何能入我们江小姐的眼?”

江逢月毫不犹豫:“因为他很可爱啊!”

师姐所说不假,江氏家大业大,是九州闻名的世家大族,而江逢月身为主家二小姐,不但拥有庞大的家族作为倚靠,本身同样天资过人、样样出众。

她如今不过十六岁的年纪,生有一双黑漆漆的杏子眼睛,肤如凝脂眉若柳,既有少女天真无邪的稚气,亦有几分隐隐约约、若有似无的清幽风情,无论置身于何处,总能在第一时间吸引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力。

除此之外,这位娇小姐的实力更是不凡,小小年纪便已精通十分复杂的古乐曲目,加之灵力浑厚,在不少试炼对决中位居魁首。

江逢月活得肆意又快活,像是一团轰轰烈烈无拘无束的火,与她相比,秦止就显得木讷许多——

一个不爱说话的剑修,实力很强,因为沉默寡言,往往融在背景里头,难以得到关注。

师姐猜不透她的心思,思忖半晌,终是摇头:“真搞不懂……最初和他在擂台对上,你分明很是排斥的。”

江逢月咧嘴笑,不带丝毫犹豫地叉手手:“那时候的我是笨蛋!”

师姐扶额。

总而言之,事情是这样的。

在几个月前,苍梧仙宗组织了一场内门大比,每个内门弟子皆可参加,江逢月最爱凑热闹,拉着师姐一起报了名。

内门大比不分乐修法修剑修刀修,所有弟子将会进行一对一的擂台大乱斗。她即将突破金丹,被分在筑基的小组之中,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顺顺利利进了决赛。

决赛遇到的对手名不见经传,听说是灵逍子长老的亲传徒弟,拜入苍梧只有几年,一直待在山中练剑,几乎没怎么露头。

江逢月心高气傲,打定了主意要拿头名,对这个未曾谋面的剑修不甚在意——毕竟对于她来说,无论遇见怎样的对手,都一定能赢。

在决赛擂台上,江逢月头一回见到秦止。

他居然是个沉默的小少年,听说年纪也只有十几岁上下,眼尾纤长、鼻梁挺拔,虽有些许青涩拘谨,却已生出内敛却凌厉的剑气。

脸长得挺好看,个子也高,可惜江逢月不喜欢比她更弱的男人。

她已经到了筑基大圆满,秦止拜师晚,刚刚进入筑基巅峰。

江逢月没把这个寡言少语的对手放在心上,决定杀他个措手不及。

……然后就因为轻敌而输掉了。

她的进攻飒飒生风,快得不留痕迹,无数乐声凛凛而出,于半空凝作莹白虚影。每道影子都暗藏杀机,裹挟着势如破竹的风,好似刀剑一拥而上,齐齐涌向不远处执剑的少年。

这是个非常讨巧的手法,既有难以抵挡的威力,又能兼顾视觉上的震撼。白芒四起、灵力横生,一时间天地为之失色,虽不是她的绝杀,但也足够叫人拍案称奇。

江逢月从未想过,秦止的剑式,能比她更快更凶。

等她意识到对手的实力超乎想象,试图全力以赴之时,剑尖已然逼近喉咙。

简直是耻辱。

从小到大顺风顺水的江家小姐,自那之后就一直躲在房间、闭门不出整整三天三夜,出来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剑修们所在的玉浮峰,对秦止下了挑战书。

她来势汹汹,秦止最初并不想接下,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当场用出灵力,在山中同他打了一架。

少年性子冷,不愿同她扯上关系,不过草草敷衍了事,旋即便唤来执法长老。

江逢月快被气死。

紧随其后,是不屈不挠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秦止快被烦死,只能拔剑和她打。

他们两人实力相差不大,江逢月时胜时败,愈挫愈勇;秦止是个不折不扣的修炼狂,好不容易遇上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也渐渐习惯了她的来访。

直到某天,江逢月突然在对决时传音入密:“秦止,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无论遇上何种灾祸都能面色不改的少年剑修,当场一打滑,来了个平地摔跤。

她明明白白表露了自己的心意,可惜秦止似乎不怎么中意她。

江逢月停下回忆,往嘴里塞了块小点心。

她是直来直往的性子,对秦止说出那句话以后,还是会去玉浮峰找他比试,每次都带上一些甜点和小礼物,想要同他拉进距离。

秦止本人倒是十足认真,拒绝了所有七七八八的小玩意儿,一本正经告诉她:“道友,在下志不在此,修士当以修行为重,莫要因我浪费时日。”

就是个呆子。

他还特意躲她,声称不想把她耽误。

如今正值盛夏,山野之中虫鸣不休,想起他当日满目严肃的神色,江逢月心头更乱,撇了撇嘴。

前不久山间妖魔作祟,苍梧仙宗派了几名弟子前来除魔,她和秦止都在其中。后者对她始终淡淡,从苍梧到此地,两个人没讲过哪怕一句话。

“不过你都做到这种地步了,那小子居然还不领情。”

师姐为她抱不平:“若说出身、相貌和修为,你有哪样比他差?成天冷冷淡淡的,难道真要和剑过一辈子……而且他一到这里就没了踪影,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江逢月不愿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她虽然是被娇宠着长大,却并没有世家子弟的桀骜与娇纵,胜不骄败不馁,就算被拒绝,那也没什么丢人。

——好吧,其实还是有点儿丢人。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思考,倘若秦止热情回应她,江逢月反倒会觉得别扭,认为感情来得过于浓烈。循序渐进不是坏事,她有足够的耐心。

自打来到山中,秦止就不知去了何处。

对于师姐的愤懑不平,江逢月一笑而过:“师姐师姐,等除魔结束,我们一起去附近的镇子逛一逛怎么样?我听说这里的镇子有很多好吃的点心,像是桂花糕、冰白糯糖、还有最出名的茶香酥。”

他们来的时候正值下午,绝大多数点心铺子都关了门。江逢月虽然想吃茶香酥,苦于寻不到店家,只能暂时作罢。

“也好。”

师姐无奈瞧她,为少女抚平头顶翘起的几根头发:“下回记得趁早。”

他们住在半山腰的一栋老宅里,白天除魔降妖,夜里便守在阵法中休养生息。这会儿到了入夜歇憩的时候,江逢月向师姐挥手道别,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头。

秦止房间的灯还是没亮。

身为苍梧仙宗无人不知的顶级修炼狂魔,他最常做的事儿,就是彻夜挑灯念书。江逢月曾经悄悄观察过,秦止曾经五天五夜不眠不休,房中灯火亮如白昼。

少年剑修的房间空空荡荡,没有丝毫灵力波动,透过窗户望进去,只能见到混沌的影子与苍白的月光。

江逢月无言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