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故意不去在意身后朋友喊出的话语,她疾步走进排练大厅,直到确定初夏看不见自己才慢慢驻足在后排的座位处,站了很久,她突然觉得有些累了,缓缓坐下来,她慢慢下滑着身子,一点一点窝进这寂寞的黑色之中,她与周围渐渐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安全的保护色,就像是沙漠中的蜥蜴一样,她也在潜伏着。
舞台上的镁光灯仅仅打出一束光,像一个大大的月亮孤寂地倾泻在这硕大的舞台上,江雨默仍然颓然地坐在“月亮”的正中心,他的寂寞一点一点四散开来。
全场都是漆黑而冷落的,无数个座位空在那里等待着它的主人,掌声,鲜花,荣耀,在此刻都变为莫须有的荒芜,他仓皇地看着下面,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原来他的世界也不过如此,一朝的辉煌,永久的孤独,他终究只是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恐怕也会一直如此。
他始终没有留意在那漆黑的角落里,有个人一直静静地关注着他,她的眼睛一直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张望,他的叹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如此安静地待这么久,就只为了看一个人,突然,耳边响起刚刚初夏喊的话,白茉莉愣住了,是吗?我是喜欢上他了吗?
她不由自主地问着自己,难道就因为他在艺术上的成功,难道就因为他外表上的出众,难道就因为他在音乐界无人能及的地位与荣耀,也许这些表象的东西还不足以打动她的心,可是那一天,当他本能地把她护在怀里,她的心便已折服。
一直以来,当所有人都以为她白茉莉是一只叱咤的小老虎的时候,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就是一只小猫,还是那种不会抓老鼠,或者即便抓住老鼠也不忍心吃掉的傻猫,她虚张声势地像个女混混,其实她就是一个纯情女,在大家以为她早已是阅人无数时,她其实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原版处女。
她的外表蒙骗了所有的人,也顺带骗了自己,她以为她会一直混下去,她以为这世界上的男人都不过那么回事,她以为她不会轻易爱上谁,可惜,她错了,她不是不会爱,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可惜,这个时机来得有点仓促??????
白茉莉不情愿地码放着谱架,她的小嘴嘟囔着,她就不懂了,这么大一个乐团,偏偏就安排她一个女孩弄这些,可是当男人们问她:“要不你去搬乐器?”
她看看那巨大无比的定音鼓,摇摇头说:“我看还是算了吧。”
白茉莉把谱架子像航空公司托运行李一样,一个又一个丢上去,她笑着,这样速度怕是还快些,嘴里哼着小曲,她手上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眼看着谱架像一座小山一样堆在眼前,成就感激发了她更大的斗志,她开始双手一齐向上丢,金属碰撞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再一次笑起来,动作开始刻意按照节奏进行着,二分音符,四分音符,八分音符,十六分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