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列出的，十三笔都在圈起来的日期之中。但还有一笔是酒楼老板在壬子日来控诉兵士消费，钱没给足，老板和兵士核对消费日期，是辛亥。</P>

这笔也计入，是十四笔。</P>

另外一笔，是己卯。</P>

林凤仪要晴晴拿巡查记录来，核对五次临时对调轮值的日期。前面十四笔是丽山部休整无误。</P>

荔月己卯日本来是骁骑部休息，但因和丽山部对调，所以还是丽山部休息。</P>

这十五笔，共八十三人的名单，其中有二十人出现三次以上，另有六人出现六次以上，最高者十次。</P>

有两人姓徐，一人两次，一人七次，不知谁是“徐爷”。</P>

晴晴统计完毕，林凤仪说：“我看一下。”</P>

看了，林凤仪又闭上眼睛。</P>

过了一会儿，林凤仪又说：“晴，你字美。”</P>

晴晴听了，用力握一下林凤仪的手。</P>

林凤仪又说：“轮值临时对调统计表，给我看一下。”</P>

晴晴拿过来，林凤仪看过，又闭上眼。</P>

一会儿，林凤仪说：“叫顾凉。”</P>

晴晴走到门口跟费礼说，又走回来，不久后，顾凉进来了。</P>

林凤仪闭着眼睛说：“你要给我名册，还是你自己帮我查这些人属于谁的部队？”</P>

晴晴把刚刚整理的名单交给顾凉。</P>

顾凉很快看一眼说：“丽山校尉部。”</P>

林凤仪说：“你本来就有注意到？”</P>

顾凉说：“兵士血气方刚，喝酒斗殴等情事难免。范校尉军纪较差，卑职会转告御史意思。”</P>

林凤仪说：“你还不说实话？”</P>

顾凉没说话。</P>

林凤仪仍然闭着眼，说：“晴。”</P>

晴晴把耳朵凑得更近了，几乎紧贴着林凤仪的唇。</P>

林凤仪说：“很大声用力向他说，问题不是血气方刚，问题是为什么范銊部的兵这么有钱，这么频繁上酒楼？”</P>

晴晴给了顾凉一个抱歉的表情，然后吸了一口气，严肃地大声说：“血气方刚非所议，然丽山部之兵饷何其多、频上酒楼？”</P>

外面的费礼等人大概也听得清楚，挤到门口偷看，又躲出去。</P>

顾凉没有说话。</P>

林凤仪又说：“为什么每次对调都和范銊部有关，而且都是去守北境？只有一次因为蒲月范銊部少休一次，所以荔月补休。”</P>

顾凉好像在罚站，站得很直，没有说话。</P>

林凤仪睁开眼睛，和顾凉对望了很久，两个人比谁先眨眼或转动眼珠，最后顾凉认输了，他说：“卑职以为所运物品系供蓟国叛军，与我朝无甚关系，故长官与资深同僚之事，不予闻问。”</P>

晴晴对顾凉做了一个“你早说不就好了”的表情。</P>

林凤仪这次不透过扩音器转译，直接忍痛用力对顾凉说：“你知道整件事？”</P>

顾凉说：“各部兵士通传，致卑职所部，有愤恨不平者，有眼红欲请调范銊部者。”</P>

林凤仪闭起眼睛，再请晴晴传话：“雍国长年以来一直压着我国，现在又支持蓟国叛军，如果叛军成功，就是我们多一个亲雍的邻国，这怎么会『与我朝无甚关系』？”</P>

这段话有点难，但晴晴还是尽可能地转译了。</P>

林凤仪心里想：难怪军队的政治教育很重要，建国元勋所言，信不诬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