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河这时却松开了手。</P>

他退开两步之后，便以一种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眼前彻底慌了神的娴妃。</P>

他笑眯眯地同人说道：“昨儿夜里，咱家替娘娘先除了范尤，又替娘娘拦截了太子的人马，提前带走了范家人。”</P>

“要不然娘娘跟四殿下多年筹谋，只怕今日都得毁于一旦了。”</P>

娴妃不知道，宋河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但对宋河的能力和手段，她倒是从未怀疑过。</P>

她毕竟也不是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了。</P>

多年沉浮，又位居四妃，即便心中再是紧张无措，在宋河的注视下，她也很快回过了神。</P>

宋河既然找到她这边，与她说这事，而不是呈报给陛下，就代表他是想与她合作。</P>

“你想做什么？”她紧盯着宋河问。</P>

宋河看着她道：“咱家以为娘娘应该知道。”</P>

娴妃皱眉。</P>

她能知道什么？</P>

他宋掌印是这大内的内相，一堆人的老祖宗，不知道多少人捧着敬着，她虽为娴妃，但又能给他什么？</P>

待瞧见宋河那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在她裸露的脖颈处流连，娴妃身形忽地僵硬起来。</P>

一时间，旧时记忆涌入脑海。</P>

轰的一下，娴妃的脸突然变得一会青、一会红了起来。</P>

她紧攥着手，想怒斥宋河混账，但想到宋河手里握着的证据，娴妃还是咬着牙，很快就冷静下来了。</P>

她什么都没说。</P>

但看着宋河的目光，却无法掩饰地淬满了恨意和毒意。</P>

他、做、梦！</P>

宋河看到了，却笑得更加开怀了。</P>

他没有多说一个字，而是笑眯眯的，就跟阐述事实一般与她说道：“咱家等着娘娘。”</P>

“总有一日，娘娘会像当初一样，求到咱家的跟前来。”</P>

宋河说完，便笑着离开了。</P>

娴妃看着他离开，简直恨不得直接拿着一把刀子，戳进这个阉贼的胸口！</P>

但最终——</P>

她能做的，也只是恨恨地看着宋河离开。</P>

目送宋河离开，娴妃就跟彻底脱了力一般，她往后退了两步，手扶住宫墙，长舒一口气站稳之后，方才沉着脸，转身回宫。</P>

脑中却不住想着，先前宋河说的那番话。</P>

这人做事最不可能让自己吃亏，若是她不同意，那范家人的证据，会不会被他呈递到陛下面前？</P>

还有文德殿中……</P>

想到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的岳卿，娴妃一颗心七上八下，简直无法安生。</P>

……</P>

文德殿。</P>

顾长玄跪在地上。</P>

脚边茶盏碎了一地，他的额头也疼得厉害。</P>

即便不去触碰，也能感觉到额头这会肯定肿了起来。</P>

刚刚有那么一瞬，在被茶盏砸中的时候，顾长玄的大脑是懵的，即便到了现在，他的脑子，也还在不住嗡鸣响着。</P>

耳旁似乎有无数嘈杂的声音。</P>

虽然大脑发懵。</P>

但从小的习惯，还是让顾长玄的大脑立刻飞速快转起来。</P>

李昌和太子都在。</P>

父皇又是这个模样。</P>

看来他跟李昌的勾结，应该是已经暴露了。</P>

他素来行事小心，本以为握着李昌的命脉能让他言听计从，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P>

不过李昌的事，总比明月楼的事要好一些。</P>

明月楼是民生大事，又死了这么多人，要是真被父皇知道，他跟这事有关，那就算华佗在世，他也无力回天了。</P>

别说争储了，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再起来！</P>

“说！”</P>

“你为什么要买通李昌，你到底想做什么？”前面，贞光帝的怒斥声在他头顶响起。</P>

这事，顾长玄辩无可辩。</P>

但他此时也已经清醒了许多，头叩在地上，呈现一个五体投地、伏跪的姿势，倒是也未曾辩解自己与李昌有所联系。</P>

他只是说：“父皇恕罪，儿子的确与李大人联系过几次，但儿子从未想做什么。”</P>

“三年前，儿子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一个女子，正是李大人的妹妹，后来李大人为了感谢儿子，就请儿子吃过一顿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