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君就在你府中,然后你却来州主宫向我提建议。
“此事事关重大,待我去询问一下储君,再做定夺。”
薄惹一步踏出。
“州主且慢,我有储君手书,请州主观之。”
这是他和袁丝交谈之后,袁丝之后以秘术传给他的。
显然,对于宁州的气运,身为宁州仙门的掌门人,袁丝也很重视。
在这一点上,他们的利益是共同的。
可是,袁丝为了得到储君的重视,之前有更大胆的想法。
而听了白慕晴建议的薄惹,为了宁州,决定退一步。
他愿意和袁丝联合,让出部分利益。所求者,不过是宁州依旧。
权衡一二,袁丝当时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薄相果然人老成精,很多不太明智的举动中,总是找不到薄相的影子。这或许,是你的幸运,也是你我的缘分。”
“既然薄相不想宁州世家过早的消亡,而妾身也出了部分的气,倒也愿意帮薄相说上一说。”
“薄相且先去忙,之后储君的手书,我会以秘术送达。”
薄惹皱眉,说实话,有点没太听明白袁丝话中之意。
这个女人,难道一开始建议储君作壁上观,本意是想灭掉整个宁州世家?
她怎么敢这么想?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不管如何,一开始的预想算是成了。
接下来就是说服州主了。
牧云森让内侍将薄惹的信件取来。
打开扫了一遍。
眉头皱的更深了。
半晌,他目光坚定起来。
罢了,宁州终究是要交给箫儿的。他出生的那一刻,就注定这宁州交不到别人手里。
既然如此,有些事,自己为他做了便是。
总不能让这宁州破败吧。
牧云森给自己点了个赞。
世上如他这般善良的好人,怕是找不到了吧。
今日晚间,要找夫人好好诉诉苦。
说不定夫人一高兴,就奖励奖励他了呢。
说实话,他还想要个孩子。
是男是女无所谓。
只要是他和夫人的,就好。
当然,如果是儿子,就更好了。
毕竟,盏瓶,还是不错的。
“来人,为本州主沐浴更衣,去偏殿把礼部的官员叫来,起礼乐,祭天祷文,今日,请先祖莅临!”
……
剑舞楼中,刚刚回来的白家姐妹把一些门口企图浑水摸鱼的杂碎清理完毕。
安抚了一下被惊动的姑娘们后,白蔚然拿起大堂的茶壶,嘴对嘴的喝了起来。
一通牛饮之后,拿袖子擦了擦嘴,又把袖子往衣襟上蹭了蹭。
这熟练的动作,看的白慕晴直皱眉。
“箫郎给你买的衣服,你这才穿几天,就脏成这样?说出去,别人不相信你是九境,我不相信你是我妹妹!”
白慕晴很是嫌弃。
这个妹妹哪都不错。
就是这,一点都不像九尾天狐。
修行刻苦。
喜欢打架。
毫不优雅。
如同男儿。
还不爱干净。
最主要的是。
不喜欢水。
九尾天狐身负春日大神的木之灵力,最喜雨露恩泽。她竟然不喜欢水?
如果不是万分确定,她甚至都怀疑自己找错人了。
除了漂亮,哪一点像九尾天狐啊。
“姐姐,你不要把嫌弃写在脸上好不好。我这刚刚保护了你一路,你总要夸夸我啊,要不然,下次再也不保护你了。”
白蔚然撇撇嘴,心里其实有一句话。
你就关心你箫郎的衣服,都不心疼你妹妹。
我没啥爱好,就这么个大咧咧的性格,你都不能容忍。
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了啊。
衣服弄脏了怎么啦!
我非要弄脏。
白蔚然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呢?
哪有什么为什么!
就是不高兴。
白慕晴摇摇头,这个妹妹太不让人省心了。
子君什么时候回来啊。
算算日子,应该也快了。
看到白慕晴不理自己了,白蔚然噘着嘴,眼珠转了转,继续街上的话题。
“姐姐,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就恩的一声回答了,都没和我细说。左右无事,你且说说看?”
白慕晴白了她一眼。
虽然岁种或许不会监控每时每刻每个人的举动。
但是,频繁的提及一些关键词,总会让对方注意。
将其引出,是牧箫的事情。
她要为对方解决的,是引出之后,如何将其杀死。
岁种可不是那么好杀的。
尤其是呓语之岁。
外来者的参与,会瞬间引起对方的警觉。
想要杀他,只能牧箫出手。
可牧箫只有七境,如何杀之?
这就是她给薄惹出的主意。
只不过,不到最后,终究无法确定结局。
这一次,她真的再赌。
她在拿宁州整个未来和牧箫的性命,赌一个未知的结局。
希望,苍天不负!
……
空中有灵力的波动。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从这波动中飞出。
前一个,脚踩天狐乱云步,身影如织如魅,快捷非常。
看不清身形相貌。
只能依稀间察觉,那挺拔的身姿下,有伟男子般灼热的少年风流。
后一个,身影连闪,蝉翼般星空色的衣着包裹不住她傲人的身姿,手上长长的翡色月镰带着冷硬的杀机。
她的气息更加强大。
九境巅峰的灵力流转,似乎一举一动,都在牵扯着空气中的灵力走向。
人间九境为天象,一镰挥出,似乎有万千星辰紧随其后。
月色如银,流淌成无垠的河流。
只不过,这河流满布尸骨的阴寒。
带着来自九幽的冷漠。
直追前一个身影。
七境对九境。
只要被追上,杀伐只在一瞬。
“少主,你还是不要逃了。以你之修为,又如何躲得过我的追猎。”
“总要留个体面,我允诺你,只要你乖乖受死,我留你全尸。”
女子的声音清冷。
却又有一股子妩媚。
少年气十足的嗓音,让妩媚并不明显。
但这话语间的遣词造句,放大了这种感觉。
牧箫在空中转换了几次位置。
“好吧,我死到是可以。”
“只是,姑娘总要让我死个明白。”
“你我无冤无仇,为何非要杀我?”
能初妆也停下身形,在半空中滞停。
她嫣然一笑。
“因为我是你躲不掉的劫啊。”
牧箫抽了一下嘴角。
“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应劫。看剑!”
一瞬间。
牧箫掏出镇纸。
这镇纸之上,只留有最后一道剑气了。
但是,他却不能留给贺无念了。
镇纸掏出的瞬间,十四境的威压便充满人间。
此时,天开云雾,有剑气如光,自天而降。
其中大道煌煌,有斩天之威。
昔年白九初入十四境时的锐气之剑。
一剑,可斩山河。
一剑,可破秘境。
一剑,自天来,当斩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