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些共产党人就是与国民党的人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更多的人是想着老百姓的吃饭问题。就是不同。”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共产党也是人吗,没有官,都是民。”
“这个方就是不同,比国民党时期要好的多。”
“所以说,我父亲,我母亲,虽然死的有些冤屈。现在呀,我反而越来越不记恨共产党。就会因为共产党的官与民没有区别。”
“对了,公安局的人,把你抓去,有没有打你。”
“他们干吗要打我,我又没有杀人,我又没有做违法的事情。要是打了人,我能好好的在家里。”
“我摸你的身子,好好的,应该没有打你。”
“就是嘛,打了就打了,没有就没有。对了,苗青,等我们有钱,再生一个孩子。现在老方家,只剩下我一个根独苗,我不想对不起咱们祖宗。”
“你要养得起,跟你生十个八个,我都生,不要到时候,你怨我。”
“十个八个倒不要,三四个吧。”
“好,好,只要你行,我就生。”
“怎么我行,你就生。”
“你天天在外面,我跟谁生呀。”
“好好,不说不说。”
“对了,你跟金冬花,订娃娃亲的时候,你们有多大呀。”
“你怎么又说到那个事情上来了。”
“我就喜欢听你小时候的事情,你不愿意呀,那就算了。”
“我也不知道,听我母亲说的。应该是二三岁的时候吧,我爹跟金家有生意上来往。”
“生意来往,那时,你们方家做什么生意。”
“布匹生意呀,金家做皮革生意。听我娘说,方家和金家经常一起进货,人手上,相互有个照应。”
“我爹做油米生意,是赚了一些钱。我心得小时候,我娘我二娘和三娘,就是不和,我爹没有开心过。”
“为什么?”
“我娘生的是两个女儿,我二娘和三娘,连个女儿都没有生过。”
“那是老封建思想。”
“你娘不是一样呀,前面生了三四个女儿,才生下你。要不是生了你,你爹准娶二房三房。”
方麻子与田苗青在屋子里聊着,后院屋子里的鸡窝里突然有些骚动起来的动静。夫妻俩静静地听着。
田苗青说:“要不,你去看看。要是有人,丢了鸡怎么办。”
方麻子说:“准是老鼠进去了。没事。要不,又是疯子阿爹又要开始喊街了。”
鸡们有点动静后,不多久又平静下来了,紧接着不久村落里又传来几声犬吠,不久又变得静悄悄地。零散的蛙声从屋子外面的田野里悠悠传来。
夫妻实在是疲倦了,渐渐地入睡。夜更深安静起来,悠悠的轻风在村落里的小巷道里穿行,吹落着古老的生活方式,把记忆深深地埋葬,然则酷热的大地无法散发它白天的火花给人们,乖乖地接受月亮的冷落之情,忍受着贫乏的现实的生活洗刷。
禾苗仍旧在争先恐后爬出最后一颗惠粒,哪怕是田鼠们正在旁边守候着自己的生命的到来,也不会畏缩不前,而且不可能倒回到自己的襁褓里,只能勇敢在面对生活的是与非,选择向上的生活,探索生命的真谛。
饥饿的田鼠们正当抢夺饱满的惠粒时,饥饿着肚子的青蛇拖着修长的身子晃悠而来,探长个头,吐出信子,估测着田鼠的确切位置,而田鼠们正在满足自己抢夺得来的果实,在同伴们面前玄耀着自己的能力时候,突然遭到袭击,被那锋利的毒牙在身上被针刺了一下,丢下果实拚命逃跑,然而跑得越快,脑袋却感觉到越来越沉重,它刚刚吞食完的几只谷子,竟然要从肚子里反回到口中,最后呼吸困难,最后全身乏力,最后意识模糊,就是想逃也没有了方向,就在它停留挣扎地方,正在这个时候,那条长长的身子悠哉而来,将田鼠逮个正着,一张比自己的身子还要狭小的嘴巴伸了过来,将自己那余下的那一点点气息吞进了对方的肚子里。
蛇们得到了满足,开始游回到自己的巢穴,可是它的蜈蚣们天敌却半路上杀了出来,它拖着膨胀的肚子,想逃也逃不了,蜈蚣们吐着白沫,没有放过一切机会追杀,它们又成他人肚子中的牺牲品。然而蜈公们,当人们扬起锄头砸向从泥土中跳出来的它们时,毫无忌讳地欣赏它们的死亡之前的那种挣扎,反而有些庆贺自己的功劳,这个任务本来是要交给鸡们的,结果是人们无意中破坏了生态平衡的自然规律。
而此时的方麻子夫妻房间的窗外,那个身影一直聆听他们夫妻的说话声,他们的说话听着黑影胆颤惊心,同时也令黑影冷容奸意,更令黑影心猿马意。
窗外的风声慢慢地刮起来了,吹散着天空里的积云,吹出了深夜里的月亮的光寒,打落在万物沉睡的大地上。在这古老的肢体上,人们在修复着古旧的裂痕,象是一只久睡的猛狮被惊醒之后却再度被卷进铁笼子里面,经历着百年的吼怒,仍旧逃不出铁笼困斗,只得乖乖地丢一眼外面的世界美丽,无可奈何地爬下身子——沉睡,等待下一轮的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