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叙由此想到了一个重要突破口,要取信于村民,首先是给予村民看得见的实惠,要丽沟村的所有人相信自己,首先要给人们一个相信自己的理由,那就是重修村落里的观音庙和村庄公园,这是一部最好的说明书,比任何人现身说法还要凑效,因此要不惜一切代价做好这件事情。
闻叙跟父亲闻大力说到这一步的成功,等于成功了一半自己的事业,这里的成功才有机会击败方麻将荔花岭深山林先行开发的计划,而自己一马当先,他的所谓官权永远落后于财势。
闻大力虽然不太理解女儿闻叙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又不得不支持她的工作,毕竟三女儿已经是自己的全部,这一生也只能是她在村落里让自己风光,当年妻子去世时,那个风水先生说“金铃子”,可能就是指二十年后的女儿闻叙。
他在工场上走累了,便回到工棚里凉快一下自己,用头上的草帽扇着风。虽然是阳春天气,可是太阳从早到晚地暴晒,也象个温火盆放在屁股底下一样,烤久了自然会发热。几个星期以来没有下雨了,地基里挖上来的泥土首先是湿湿的,经过来往运输的大卡车反复地碾压,开始变成灰沫,风一吹,地面上的灰尘席飞卷土重扬,特别是运输车辆路过时,那嗡嗡的震动声带起来的尘土,更是飞扬得厉害,整个工地弥漫在一片蒙胧之中。
喊叫声、谩骂声、怒斥声、机器声、喇叭声构成了整个工地的场景。还有那因不小心被机器扎伤和被砖头砸伤的呻吟声,身上流出的血水污浸着这里的泥土,但是为了提前完成工程,于进没有放松对施工工长们的严厉呵斥,加速了工长们对待员工更是苛刻的态度,可见他的心理压力是前所未有的。
他一看见某个员工蹲在阴凉处躲懒,便大声喊叫那边的工长:“你不快点排工下去,拖延了工期,扣你们的工资,炒你鱿鱼。”
工地上做工的人大部分是外省人,为了不丢失这份收入可观的工作,为了工资不会被轻易扣除,汗水淹了眼睛时,用手一抹便是,手指头起了血泡,用嘴吮着便罢,口渴了,来到大茶桶边,掀起盖子,抓起长柄竹勺打起一勺子茶水,将脖子一抑,一口气咕噜下肚子,将抓得把柄的灰泥脏污的茶勺子丢回茶桶里,嘴巴一抹,急忙干活去了,又有人渴了,用同样的方法喝完水离开。有人怕勺子有脏东西而不卫生,换了一个姿势,结果是一样的。几十人是这样,上百人是这样,泥灰手,血污手,什么手都在这个茶桶旁边表演着工地上的人们的生活。
闻大力远远地看着,似乎感觉不到这种不属于现代都市文明里的生活现象,只是想不到在这里生活了一辈子,竟然会当不了一个女娃娃。经营十几年的超市,竟然不如女儿那几根纤细的手指头在那个键盘上轻轻的一叩,几十万几十万的人民币瞬间出现自己的帐户里。
那日在超市的小小办公室里,闻大力很谨慎地问女儿闻叙:“阿叙呀,你那来的那么钱。”
闻叙微微笑意,说:“爸,你别管我那里来的钱,告诉你也听不懂。”
“你到底有多少钱,能不能透个底给阿爸,也好让阿爸心里有底。”
“十个亿吧。”
“十个亿。”闻大力眼睛瞪得象个灯笼一样大,半响说不出话来,他不是惊鄂女儿有那么多的钱,而吓怕了,女儿怎么会有那么的钱。
“怎么,爸,把你吓着了。”
“十,十来个亿。那是多少?”
“你的超市大概是三十万的资产。五万个你这样超市能够凑成这个数吧。”
“五万个我们这样的超市,你的这些钱,违不违法呀。”
“你别担心,要是违法,我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么。”闻叙望着收银前的湘妹子,接着说:“爸,她对你怎么样。”
闻大力有点新郎倌般的害羞起来,说:“好好好。”
“爸,不是我说你,你们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的点,我有点不放心,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不大,不大,差距不在。”
“我不是反对你们在一起,我担心你的——”
“我的身体很好。”
闻叙见父亲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内心里有点儿哭笑不得,于是说:“我不是说你的身体,当然,身体也是一个方面。毕竟她大年轻,,我认为,她没有你想象那么完美。”
“你不了解她。”
“我是不了解她,就是因为我太了解男人,才了解女人真正需要什么。”
“她为人心地好,脾气也好,相当体贴人。”
“你出去吧,把她叫进来,我想跟她谈谈。”
“你跟她谈什么,你千万不要伤她的自尊心,不然阿爸不会原谅你。”
“你放心,我不会挖你的墙脚。”
闻大力出去后不会儿湘妹子进来,说:“阿叙,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