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叹口气，指着一众汉军，谓马谡道：“士卒非金石之物，畏生死，惧伤痛，苦劳顿，怨不公，皆人之常情也。学而不思则罔，是其然也。汝空有满腹经纶，而素未经战阵，任之幕僚有余，然实难为将也。”</P>

多时，见马谡仍苦苦思索，诸葛亮亦不复言。自回军营，继续研究战报去了。</P>

夜里，马谡仍坐在山石上一动不动的沉思，身影伴随着岗哨时明时暗的火光，摇曳不止。</P>

……</P>

汉军主力自陇右退军，又在群山中奔波了近一月后，总算回到汉中。</P>

诸葛亮安顿好士兵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独孤彻“算账”。</P>

“博研以弱敌强，而能吞其前部三万者，何以为之也？”诸葛亮唤来独孤彻，哗的一声将战报拍至其前，明知故问道。</P>

独孤彻笑道：“会夏侯霸轻敌冒进，彻见有此战机，方为此计耳。”</P>

诸葛亮眼睛一眯，羽扇一摇，笑道：“果如此乎？若非汝事先设计，司马懿纵敌半月而不自知，其猪油蒙心乎？”</P>

独孤彻自知瞒不过诸葛亮，索性摆烂道：“呃，果如丞相所言。此彻预先设计所为。然与战夏侯霸者，星彩也。拦阻司马懿者，文长公也。吾自善后收尾，不甚激烈。”</P>

夜袭水源一事自是隐去，说及其他事时也是一副“算我错了，下次还敢”的态度。</P>

诸葛亮叹口气道：“唉，吾既调文长与汝，为汝大病初愈，体弱易虚故也。吾知汝腹多奇谋，又恐交于旁人而有失。然汝非彭越、黥布武勇之类，理应坐镇指挥。冲锋陷阵之事，自有其人为之。且今既为国之重将，生死事大，关乎国运，关乎三军。亲冒矢石虽可鼓舞士气，然一旦有失，悔无及也。”</P>

独孤彻道：“吾以为巧谋之成，事在人为。昔随关将军争战荆襄时，不晓军力，一厢情愿者有之，故而屡次失算也。而今敢于急行百里，抢占街亭，又敢强过褒斜道，直插魏军之间者，为知军力，得军心故也。何以如此？惟行与士卒同食共寝，战自当先以为表率，方能有此二者耳。”</P>

是啊，如果士兵综合素质太差，哪怕善战如韩信白起，也难以掀起什么大浪。反之昔日秦赵长平一役，经过武灵王胡服骑射的赵军，在赵括郭开的联合霍霍之下，断水断粮尚能坚持月余。</P>

诸葛亮忽然又想到之前与马谡的对话，不由感慨万分。</P>

既然季汉土地、人口、经济都全方面落后于曹魏，那就干脆换一个赛道对抗。从单兵素质，官兵配合程度上入手，打造一支高素质军队。届时以精打多，并非没有问鼎中原的可能。</P>

于是乎季汉的律法中多了一条新规定：无论名士之子，将门之后，非久经沙场者不得掌兵，非亲历战阵者不得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