炕上横七竖八的散放着收音机,半个矿水水瓶做的烟灰缸,里面挂着淤泥,三部手机和一大团缠成团的充电器和苍蝇拍。
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两尺长的小方桌上摆放的笔记本电脑和各式的卡片,固态硬盘。
只是桌子一角放置的铁榔头和其他现代化设备对照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靠窗的墙边,一个后背罗锅,蓬头垢面的男人正在小心的打量着月老。
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或者四十多,也可能也有五十出头。
但若光看满对方褶皱中夹着汗水的脸皮,额头上如刀割般的法令纹、抬头纹,还有花白不整的胡茬,花甲之年也是有可能的。
刺激的气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的一举一动的行为都加剧了味道的浓厚醇度。
看到男人下半身,月老明白了他满身芬芳气味的原因:
这个男人的大腿齐根断掉,两个圆润的肉瘤子从裤衩中探出脑袋勉强支持他立起上半身招呼来客:
“小林还带着老哥来了啊,随便坐。”
说着很不好意思的向月老点了点头:
“我屋里味道有些差,老哥多担待。”
李福隐毫不在意,上炕伸手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散味,月老注意到上面贴着崭新的贴膜,从屋里能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大概情况。
而刚才进来的时候丝毫看不清屋内情况。
这个刘忠戒备心也太强了些。
接着他不顾刘忠身上的油腻和肮脏,盘腿坐在身旁。
李福隐一米多的大长腿盘起来还是很占地方,把男人挤的不得不用手撑着给其腾地方。
刘忠丝毫没有显露出不满的情绪,拿出卷烟客气了一下,见来客都不吸后,自顾自的点燃,呼出好大团白雾,才开口问话:
“小林,你这是给我送钱来了?”
“对,给你送钱来了。”李福隐笑着指了指月老:
“给他弄个身份,整个明岛市除了你,没有人能接这活。”
“你抬举我了,干这行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何必费劲巴力的找我。”刘忠紧盯着月老,眸子很黑很亮,和浑身上下肮脏的样子极不匹配。
“再看看。”李福隐没有回答,双手交叉靠于脑后,舒舒服服的靠墙休息。
“历练者?”刘忠终于看明白了,看向月老的眼神变得畏惧起来。
“嗯。”月老弄不清什么形式,只能点头含糊的答应,把难题踢给李福隐,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接住的。
毕竟这小子再疯,原则问题是不会含糊的。
果然,李福隐开口接话:
“没错,这老爷子是我信的过的人,需要个身份去历练者基地。”
“如果是普通的证件照,五千块就行,整个国家任你走,谁都查不出来。”刘忠摇了摇头:
“可若真是给历练者备案用,我不接。”
他的回答多少让李福隐和月老不理解。
“小林啊,我也有难处。”刘忠苦笑着说道:
“马大脑袋递话了,以后给历练者弄身份这业务,他收了,声明我若是再插手,就给我浇灌楼板里。”
“我还得撑到小毛长大娶媳妇儿,惹怒了他我们爷俩都好受不了,所以不能接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