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也知道，她在见到春妮过后，想要的结局，季褚不一定会那么安排，因为季褚从来没有见到过死人。</P>

家中长辈去世的时候，季褚还很小，后来长大了， 参加葬礼，跟在这个时代死去的人，是不一样的。</P>

可同样，季褚也懂春妮的恨，他可怜春妮，但是可怜春妮，并不是说，就要让春妮的亲生父母，她的养母去死。</P>

季褚之所以让明月见见春妮，是想要知道，春妮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在她二十多年的时间里，是不是也有过温暖美好。</P>

他也想知道，明月对这件事的看法。</P>

久违的入宫，在德妃的宫里，明月见到了季褚。</P>

季褚没有一上来就问明月，见到春妮的结果，而是问明月，一品楼的新菜吃着如何，那些游戏，他让人安排进来的衣裙首饰，明月是不是喜欢。</P>

明月笑着道谢，说都很喜欢，她今日来见季褚，就戴了季褚让人做的耳坠，是个八宝灯笼样式的，有种烟火之间的娴静。</P>

“我见过春妮了，我给她改了个名字，叫卫瑞雪，你出宫之后，记得带人给她换个户籍！”</P>

季褚应了一声，这件事，倒是小事，即便明月不说，季褚也会去做。</P>

说完这句话，明月顿时安静了。</P>

季褚却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在你看来，只要能出气，只要能解恨，便是他们死了也无妨，对吗？”</P>

明月反问道：“难道不该是这样吗？若是他们活的好好地，春妮这么多年的苦难，岂不是白受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才是正理不是吗？”</P>

“那秩序呢？律法呢？若是按你这么说，陛下也杀人了，那么那些被陛下砍头的人的后代，是不是也可以那么做？”</P>

明月锤了一下桌子，“那你说怎么办？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护国公他们家还是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吗？总不会要二人换回来，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吧？那对于春妮而言，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再受一次苦！”</P>

“那妾室，必死无疑，她这个前车之鉴不能开，若是开了，往后有仇怨的都这么做，大章一定会乱起来。”</P>

明月：“所以呢？只有那个妾室要死？其他人呢？他们可是还说什么，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呸！什么狗屁话！”</P>

季褚被明月突然爆粗逗笑了，只觉得明月生气爆粗口，倒是有些过于可爱了。</P>

“他们是谁？你知道他们的身份？具体那些人？”</P>

明月：“我哪里知道？我若是知道，定让我大哥把人捉出来打一顿。”</P>

“可我知道！”季褚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他们是跟护国公相似之人，是权贵，是上位者。他们是跟那农妇相似之人，是普通人，是百姓。劝春妮原谅的人，从来就不是一两人，而是两个不同的势力代表。”</P>

明月气的一拍桌子，直接站起身，“所以，你的意思就，这件事就这么算了？”</P>

“算了？为什么要算了？”季褚跟着站起身，解释说道：“这世上，最动人心的，永远是利益，给足他们利益，他们哪里还会管春妮这件事，他们只会想要争夺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