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刺杀国王,也不是帝国的间谍,只是个来安泰利旅游的普通人!”
“还在狡辩,那你怎么解释国王陛下在对你嘉奖的晚宴上遇刺,然后你就在宵禁封城的情况下出了萨登堡,没两天就出现在南面百里外?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这里面的缘由太复杂了,复杂到罗德知道自己解释不清,就算解释清了也未必就有用。
“我要见你们的公主……不,现在应该是女王了,她能证明我不是刺客!”
主管哈哈大笑:“大伙看啊,这家伙不但不认罪,还妄想能接近我们的女王陛下,要对王室斩尽杀绝哩。”
观众席再次吵闹起来,有附和主持人的笑声,更多的是愤怒的诅咒和吼叫,伊力特国王是不是个好国王值得商榷,但他受王国上下的爱戴却是不争的事实。罗德的辩解和否认反而调动了观众们的情绪,毕竟,看一个死气沉沉、全盘认罪,然后乖乖受死的囚犯受刑,未免太无聊了些。
“吊死他!”
“吊死他!”
不知道谁先开始大喊,这声口号很快汇合成不甚整齐却气势磅礴的山呼海啸,看着观众们的意见达成一致,主持人也抬手示意,架着罗德的几个壮汉立刻领会,推着他便往场地中的绞架方向走去。
“我是伊力特国王亲封的骑士!”在这危险而慌乱的时刻,罗德终于抓到了一根正确的稻草,“安泰利王国之内,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经审判地吊死我!”
他不理解为什么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可以因为他是帝国人就产生这么大的敌意,但只要意识到这一点,那么,用一个安泰利的身份标签缓解一下这种敌意,也就是很容易能想到的自救方法了。
此举效果虽有,但不大。对大部分进场看热闹的士兵而言,帝国那边都打过来了,谁还在乎你一个犯事的骑士?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叛徒比敌人更可恨。
只有竞技场主管短暂地犹豫了下——他只是本地领主的手下罢了,虽是这一片的地头蛇,但本身并无公职或爵位,对任何人都没有审判和执法权,更别提宣布处死了。也就是趁着战争爆发兵荒马乱、伯爵大人离开小镇远赴前线,罗德又是刺杀国王的嫌疑人没谁会替他出头,才敢如此肆意妄为罢了……可眼下被犯人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确有其事。
你说他是“出于对入侵者的仇恨而处死了一名有间谍和刺客嫌疑的帝国人”,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变成“未经审判吊死了一位国王亲自册封的骑士”,那这事就可大可小,很容易在战后被人拿来做文章了。
“我要求进行比武审判!”罗德的大吼声打断了竞技场主管的犹疑,这是他在一本名为《杀戮与繁衍》的小说中看到过的情节——虽然最终比武审判的结果未能替提出要求者脱罪,却有效地拖延了时间,让当事人在帮助下越狱出逃,摆脱了困境。
而拖延时间,正是眼下罗德最需要的东西。
反正,只要别被吊到那个绞架上去,什么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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