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众人拱手。
朱承训再度扫看一眼,稍微定了定心神。
眼下内阁,已从原来七人变为五人内阁,但分量上却是一点没减。
算上他自己在内,余下四位阁臣中,邬思道、王远属于皇帝一手提调擢升入阁,本身就代表着圣眷与信任。
而还有两人,入阁仅一年的“新人”阁老陈济与林景裕。
与其他人都属于皇帝安排,或者直接提拔入阁的不同,这两人是完全走的正规流程,先为六部尚书,熬了好些年的“资历”,才从礼部、户部这两大重要部院晋升入阁。
虽然还是皇帝下的旨,但按照惯例也的确够得上入阁的标准,而且未来没有新的旨意的话,之后的内阁入阁标准,肯定也会继续沿袭此例。
幸亏朱承训既是内阁里的从龙元老,又是皇帝身边近臣出身,本身之前还执掌枢密院这个大明重要军政部门,要不然这如今内阁,他还真压不住。
当然,要是朱怡炅完全放权内阁,让内阁恢复到前明时期,那朱承训还能否压得住,当真不好说。
朱承训斟酌片刻,说道:“去年朝廷国库的财政盈余仅有300万两银子,而且沿海多地物价均有浮动上涨。今年为了控制沿海地区物价,朝廷将会在开埠港口城市设立铸币局,并逐步推广银圆,兑比收回原来的银两银锭,平抑物价。”
陈济紧接说道:“在沿海推发银圆,设立铸币局,虽然如此一来朝廷手里的银子会变多,但实际上短期内并不会有太大改善。反而我等还需严防注意,绝对不能让朝廷手中的银子太多,否则一旦出现问题,将会直接影响到地方财政民生。”
林景裕叹道:“还是日本、殷洲的白银太多,商人逐利,却完全不考虑白银太多,会对朝廷和国内造成何等后果。”
王远说道:“朝廷要开海贸,这便是必然之事,随着海贸商人越多,就算有意控制,白银也会越来越多。除非放弃海贸之利,但若是如此,国库财政必然受到极大影响,便是百姓也会不满。”
邬思道捋着胡须,点头道:“去年虽然国库盈余不多,仅300万两,但国库中商税、海关的比重又有上涨。而且就算农税田赋,也有部分出在了这农产市场。所谓重农抑商,为的是养民生息,而今商业亦能使百姓富强,何乐而不为?”
重农抑商为封建王朝国之根本,这主要是源于生产力的不足,其次才是为了统治。
对于朱怡炅鼓励沿海开埠,与外藩诸国大搞海贸,至今都还有朝臣持反对意见,甚至还以“重农抑商”为国策祖制劝谏。
但基本全都被内阁否了,这些阁部重臣也不是傻子,海贸之利他们不是看不到。
若是没有海贸上,每年流入的滚滚利润,就大明新朝着扩张速度和战争频率,国库财政早就崩盘了。
朱承训说道:“海贸为陛下钦定国策,自不可能轻易废去。至于国库存银,去年盈余不多,往后几年怕是也很难余下太多银子。陛下虽说是为了控制沿海白银过多,平抑物价浮动,但却定下了征讨漠北、西域战略。这又是一大笔军费财政,而且去年征讨缅甸,战后的移民安置银子开支同样不小。”
陈济从户部脱身,如今倒是看得开了:“仗总是要打的,银子存起来一直不用,只会在国库里发酸吃灰。而且,早打完了,也能早日治理,未来耗费的银子也能更少。等彻底收复漠北、西域之地,后面就可以慢慢来了。”
这话说完,众人心里都是有些无奈。
且不说漠北、西域打完要花多少银子,就是把这两块土地打下来,战后治理移民花费的银子,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而且,漠北、西域打完,还有广阔的岭北府、天竺以北、殷洲殖民地、日本、南洋诸岛链,这肯定都是要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