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夫妻同心 合力戏精(1 / 2)

综艺《蜜月之约》节目录制现场。

这是一档由水果电视台新策划的大型明星夫妻旅行真人秀节目。今天,作为节目预热,节目组将会在嘉宾的家中录制一期甜蜜的新婚夫妻的早餐时光。

拾音棒高高举起,采光板也已经就位。

“咔!”

场记打板声一响,刚刚还坐得挺远的两人立刻黏到了一起,甜蜜的架势看上去恨不得天荒地老也不分开。

我面上挂着职业化的完美笑容,颈部偏移四十度,对着镜头露出卡地亚限量耳环下优美纤长的脖颈以及精致的锁骨,侧脸染上了一抹动人的绯红。

“来,子盛,尝一口我亲手给你准备的早餐。”

我将盛满牛奶的玻璃杯端起,递到了身旁男人的嘴边,眼神中满是爱意。

他望着玻璃杯里的东西顿了顿,然后对着我温柔一笑:“亲爱的,你对我真好,连牛奶都是亲手做的。难道你是大早上亲自去畜牧场找牛挤出来的吗?”

我完美的笑容僵了一瞬,然后五指并拢,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暗暗用力,想把他的牙往杯壁上磕。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借着巧力化开了这一击。

我用力过猛,一下没坐稳,差点当场翻车。

他一手稳稳地扶住了杯子,一手揽过我的腰,让我倒在了他的肩上。

“小傻瓜,怎么又不小心了?”

低沉暧昧的声音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周围的女工作人员纷纷用台本捂住了脸,仿佛被洒了一脸血。

他放下牛奶杯子,用叉子挑起一块塞满了芝士的鲜奶蛋糕递到了我嘴边。

“来,小傻瓜,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你最喜欢的甜食。”

我抬起头望着他,果然从那双眸子里读出了胜利的戏谑。

他在用眼神告诉我—

“姜卓尔,跟我斗,你可真是个傻瓜。”

我含恨咽下了嘴边的芝士蛋糕,用力地咀嚼着。

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仿佛都在对我叫嚣:姜卓尔,恭喜你,又要长肉了!

这一轮对决,姜卓尔小姐完败。

事后—

我抱着马桶,在厕所里吐了个天昏地暗。

当然,我很快乐。因为就在我进来的一分钟前,路子盛面色不太好地向节目PD(节目导演)找借口去了楼上。

不出意外的话,他现在应该已经在楼上的马桶上吐了。

一个乳糖不耐的人在镜头前灌下去那么满满一大杯牛奶,想想我都觉得惨。

我这么一琢磨,连这该死的催吐都没那么难受了。

今天的场面还得归功于一个月前。

那天,我的经纪人岳林告诉我,他替我接了一档新的节目,是有关于新婚夫妻的蜜月旅行,让我趁着这个机会在节目上和路子盛大秀一把恩爱,再吸收一波人气。

路子盛—我亲爱的丈夫,我目前绑定的炒作对象。

我跟他结婚的两年,为我带来了急速攀升的关注度,以及—被黑的频率。

凡是嫁入豪门的女明星,百分之九十以上都会被质疑是不是为了钱。而我就更惨了,他们骂我财色兼收。

不过我不是特别介意这一点。

毕竟,被骂不会少块肉,但是,没热度,我可能连肉都吃不起。

我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在房间里仔细整理自己的仪容。

极浓的妆配上高高上挑的眼线,我踩着比狗头铡还锋利的高跟鞋,跟着秘书的脚步,走进了路子盛位于S&38;T娱乐顶层的办公室。

老实说,我真的不理解,一个爬山都能爬出高原反应的人为什么要把办公室选在这么高的地方?

难道这样就能掩盖他恐高的事实了吗?

此刻,路子盛正坐在高大的落地窗边,低下头不知道在用笔写什么东西。空气中弥漫着古龙水的味道,齐整的文件夹在旁边摞出了一个人的高度。

嗯,看来这家伙今天也依旧是濒临过劳“死”的命。

我对着秘书比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然后蹑手蹑脚地挪到了路子盛身后。

他几乎是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迫近,迅速地抽过了一本文件夹盖在了正在写的东西上。

凑近的刹那,我看到了一张卡片的形状。

他侧身靠坐在桌边,抬头望着我,眸中带着些微的审视:“你怎么来了?”

面上很淡定,眼神很飘忽。我不由得笑了。

我用余光瞥了眼外面楼道里名为工作走动,实为偷窥老板八卦的秘书组成员们,对着他一笑:“我来查岗啊。”然后,我大胆地往前跨了一步,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腿上,笑意盈盈地望着他。背后,手指悄悄地攀上了桌子,一点一点地钻到文件夹下面去摸底下的卡片。

就让我们来看看,路总到底是在对他的哪位红颜知己一诉衷肠……

“啪!”

小动作忽然被一股极大的力道猛地掀翻打断,下一秒,我就极为不雅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一张精致得像是电脑设计出来的面庞在我面前猛地放大,罪魁祸首似乎很是担忧地望着我:“亲爱的,你没事吧?”

我听到了自己尾椎骨磕在地上的清脆响声,但面上还是得保持尴尬的优雅:“当然没事了。”

他缓缓点了点头,狭长的桃花眼却忽然眯了眯,视线往下偏了几寸。

下一刻,他薄唇轻启:“可是,你的裙子好像裂开了呢?”

我整个人呆在地上,一时不知道是该装死还是挖洞。

门外传来一阵强忍却没忍住的笑声。完了,当众摔个狗吃屎还被围观。

我望着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声音中却带着几丝不悦:“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不去工作吗?”

门外众人顿时作鸟兽散。

这个虚伪的男人。

他低下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开口道:“姜小姐好像很喜欢我的腿,不然为什么每次来这里都要趴在旁边呢?”

我心里想着要把他那两条腿切下来做成金华火腿,但是面上还是挤出了一丝假笑:“那当然了,路总。毕竟求人的时候,我一向做得比旁人诚恳些。”

他对着我笑笑,眼中闪过一丝恶意。

我全身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相处近两年,他的一些基本神态我不会读不懂。

他把嘴凑到我的耳边,喷出酥痒的热气。

果然,下一秒,他就一句话把我打入了地狱里:“我拒绝。无论什么请求,我、都、拒、绝。”

是的,每次进这个办公室,我都很倒霉。

上回在这里见他,还是结婚之前。三个月都没有接到新通告的我忽然被总裁办的人一个电话喊到了顶楼的办公室来。

厚地毯上的羊绒密得能绊死无数只飞奔的蚂蚁。我踩着高跟鞋的脚崴了一下,然后就极其尴尬地跪到了两条穿着西裤的腿间。

周围的视线聚焦了一下,然后又立刻见怪不怪地挪开。估计在他们眼里,这种烂大街的戏码每三天就要上演一次。

我叹了口气,感慨自己绿得像片早春刚摘下来的茶,就此打算自己站起来。

突然一只修长的手伸到了我面前,我伸手拽住了它起身,然后,被惯性驱使着,倒在了手的主人身上。

隔着系到第一颗扣子位置的衬衫,我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隐藏在下面的坚实的肌肉线条。

头上射来一道灼热的视线,我仰起头望着他。

S&38;T的总裁路子盛确实如传闻般一样,长了一张俊美到犯规的脸。

我曾经在微博上看到过有小女生这么评论他—“他就像一块馥郁可口的奶油蛋糕,任何一个异性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想吃了他。”

都说在男人眼里,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依照我的经验来看,“蛋糕”现在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下一件要换的新衣服。

可是怎么办?

我平生最讨厌吃的就是奶油蛋糕了。

毕竟,我不会忘记,五年前在我作为新人的选角会上,就是他说我没有女主脸,这才害我“丧”到了现在。

此刻,一个极大胆的构想在我的脑海中酝酿成型。我看着面前英俊可口的男神,脸上露出了看冤大头一样的笑容。

“我说,路总……”

他对着我,微微挑眉:“什么?”

“我们结婚吧。”我微笑道。

我跟路子盛签下了三年的对赌协议。

以形式婚姻的名义,成为炒作的合约夫妻。

三年之内,他负责捧红我,我给他赚钱。然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我一夜间成了娱乐圈尽人皆知的灰姑娘,从恶毒女配炮灰专业户,转而拥有了大把的偶像剧资源。而他因为低调深情,在业内形象大好,公司股票飞涨。

有多少女人想杀了我祭天,就有多少想从我手中接下他这个盘,成为下一个被神选中的幸运儿。

我热度高涨,但也举步维艰。

我这两年在片场被对戏女星恶意找的碴儿比前几年加起来的总数都多。

但我不在乎,完全不。

背靠大树好乘凉,划船没桨全靠浪。

欺负完我的,一般都会被我伺机报复回去。怀恨在心的?哦,S&38;T大楼,路总的律师会和你谈。

这种保护,也是我们当初一起写在协议里的。

拒绝了路子盛“好意”给我的外套,我把脖子上的围巾系在腰间,挡住了裂开的裙摆,假装这是新的时尚搭配。

然后,我走出了大楼。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低调地停在了我的面前,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对着车里的人抱怨道:“岳林,你下回还是换一辆车吧,这个颜色死气沉沉的我不喜欢。”

我亲爱的经纪人笑了一声,然后无视了我的日常抱怨。

“路子盛怎么说?”他边开车边问。

“预料之内,他连问都不问就给拒绝了。”我一边回答他,一边对着车上的镜子补妆。

刚才摔那一跤,害得我脸上的妆全蹭他裤腿上了。

岳林皱了皱眉,沉吟道:“这就很麻烦了……之前宁导演的戏你虽然进入了终选名单,但是热度不够的话,我怕……”

我叹了口气,疲惫地靠在车子的椅背上闭目养神。

知名华裔导演携自己的新企划归国选角,指定了要找从未在大银幕上露过脸的新人。

我在一众候选名单中杀入了最后三人的终选。

然而,尴尬的是,一同入选的其他两个,一个咖位比我大,一个人气比我高。

我不担心我的演技,但我吃过亏。在这个圈子里,就算是已经官宣的角色,也有可能被人半路截和。我可不想自己千辛万苦争取来的东西,最后又白白送给人家。

于是,我和岳林合计,瞄上了水果台一档拉路人好感的节目《蜜月旅行》,准备拖路子盛“下水”。

还有什么八卦,比英俊神秘的路总的私生活,更让人好奇的呢?

我睁开了眼睛,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虽然那家伙下午刚刚拒绝了我一次,但是,我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

我把手指搁在唇上,朝着岳林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会意地点点头。

掏出手机,我拨通了路子盛秘书的电话。

“你知道子盛他人在哪儿吗?”

三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本市某著名酒店的定位地址。

联想到他刚才在办公室里藏在文件夹底下不让我看的卡片,我的脸上露出了了然的微笑。

“哟,我们路总这是要去见红颜知己了。”我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摆到了岳林面前。

然后,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和我一样的想法。

“走,把相机带上。今晚,我们送路总一份大礼。”

“……他这是被人放鸽子了吗?”

我靠在车窗边撑着头,隔着车玻璃望着仿佛静止在窗边的路子盛。

难以想象,他居然就着这个忧伤的造型在这里摆了整整一个小时。

路子盛的手边摆了一束包装精致的粉玫瑰,桌上正对着放了两个咖啡杯。

一个在他自己面前,另一个的主人,就是今天一直没出现的对象。

那个人一直没来,但他好像完全不着急,也没有掏出手机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催催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凝望着窗外城市的霓虹,不时地低头啜一口咖啡。

他坐着岁月静好,我瞧着却有些着急上火。

终于,路子盛起身了。

他拿起手边的粉玫瑰,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卡片。

那张卡片的颜色我认得,不出意外,就是他今天下午写的那张。

他把卡片拿在手中端详了一阵,眼中居然流露出一丝诡异的温柔。说实话,结婚两年,我从来没见过今天这样的路子盛。

卡片被他小心地收在了上衣的口袋中,然后手中的粉玫瑰花束划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落入了垃圾桶中。

浪费!污染环境!我要举报!

直到路子盛行色匆匆地走出酒店,我这才意识到今晚的跟拍可能要泡汤,赶紧回头给岳林使了个眼色。

岳林会意,看了眼手机,回答我说:“B计划马上就位。”

路子盛走到车边,然后脚步一顿。

不远处望着这一切的我默默地笑了,提着相机偷偷地靠了过去。

路子盛是谁?行走江湖多年却从未被抓到过丝毫桃色新闻的头号谨慎派人物。

对付这样的选手,自然得有备选计划。

你的红颜知己不来,那我送你一个不就成了吗?

“你是谁?”路子盛望着靠在他车门上衣着暴露的女人,冷声道。

我和岳林缩在自己车的车玻璃后面,隔着一个车位的距离,忍笑到内伤。

他的脸绷得十分紧,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家伙现在很不爽,十分不爽。

我找来演戏的那个女人显然有些被他的黑脸吓到了,扶在车玻璃上的手指头有些发颤,偷偷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

我对她做出“钱”的口型,提醒她钱已到账。

她似乎把心一横,直接朝路子盛走了过去,想硬往他身上靠。

我看着一喜,把车窗降下一道缝,镜头对着那边疯狂地按快门。

那女人在路子盛身上停了不到一秒,立刻就被嫌恶地推开。

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手帕,用力擦了擦那女人靠过的位置。下一刻,冰冷的声音便在空荡的停车场内响起—

“姜卓尔,你拍够了就立刻给我滚出来!”

静谧的空气中传来一丝淡淡的尴尬。

不过这个尴尬只持续了不到三秒,我立刻就笑开了,自我安慰着,不慌不慌,小场面。

然后,我把相机往边上的岳林手里一塞,打开车门,泰然自若地走了下去。

走到他跟前,我才意识到,我今天可能是踩到地雷了。

我们路总的脸沉得仿佛能滴下墨来,视线凌迟一般在我的身上一刀一刀地划着,仿佛能从上面剜下肉来。

他对着我,冷冷一笑:“姜卓尔你可以啊,真是长进了,连仙人跳都学会了。”

我微微一笑:“都是路总教育得好。”

他勾了勾嘴角,缓缓道:“看来,我对你还是太仁慈了,所以,你才敢这么放肆……”

“怎么会,路总您误会了,我一向都很老实本分。”我对着他眨了眨眼,故作无辜,“我的梦想,可是成为您最好的贤内助呢。”

“是吗?”他对着我笑了笑,目光落在傻站在旁边的女人身上,皱眉道,“还杵在这儿做什么,你看她现在这么一副自身难保的样子,还有命给你结账吗?”

女人浑身一僵,立刻逃走了。

他回转身来,重新望着我,神色冷峻:“麻烦解决了,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单独处理一下我们两个之间的问题了。”

我望着他叹了口气,状似无奈道:“路总还真是心思单纯,你看我这样,像是一个人来的吗?”

车门声一响,岳林从驾驶座上走了下来。刚才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把我们拍到的照片完整地备份了。

路子盛的表情在看到岳林的一瞬间,黑如锅底。

“老公……”我忍着笑,调换了嘴里的称呼,“人家在家里一直等你等不到,就只好出来找你了。我们快点回家,一起好好聊聊吧?”

“什么意思?”路子盛坐在沙发上,冷冰冰地望着我。

我把玩着手里的SD存储卡,悠然道:“老公,我这是担心你啊。按照我们当初的协议,三年内一方要是违反约定婚内出轨,闹出桃色新闻的话,可是要割让名下一半财产的。”

没想到,路子盛听完居然好整以暇地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照片发了来找我要钱,却还要大费周章地来找我谈?”他那深邃的眸子望着我,眼中全是玩味,然后重重地一顿,“因为啊……姜卓尔你心软。”

我把玩存储卡的手一顿。

他却已经起了身,走到我跟前,伸手捧住我的脸,笑得无比笃定。

“我的卓尔什么都好……够聪明、够果断,但是呢……唯一的缺点就是心太软。卓尔啊卓尔,你这个样子是做不了狠毒的女人的,最多……”他凑近了一些,似乎是想在我的面颊上亲吻一下,却被我偏头躲过了。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小心我废了你!”

他笑着,退开了些:“最多变成一个狠毒的小傻瓜。”

我忍。

“好吧。”他重新靠回了沙发上,带着些胜利者的微笑,“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和岳林打的什么主意。”

角色猛然被翻转调换,看着他的脸,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胁迫的人。

“我答应你们去上那个真人秀节目……”他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我知道,那是他肚子里坏水发酵的时候的标志性动作,“不过嘛……”

“什么条件,你说。”

“卓尔真上道。”他满意地一笑,“我可以配合你,但是拍摄的时候你得听我的,无论我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不能拒绝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呵呵,万一你心怀不轨,我是不是还得主动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