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炼国,主杀伐,擅炼兵器,国力强盛,四处征伐,有极大野心,欲吞并周边小国。
神炼国国都,将军府。
“江公子,老爷快不行了!”江辞刚踏入府内,老仆从便慌张来报。江辞面色大变:“快带我去见父亲!”
大将军江朔北的卧房内,围聚的一干女眷都在低低抽泣,江辞大步步入房内,看到卧榻上奄奄一息的老将军,鼻子一酸,当即在床榻边跪了下来,“父亲!”
“辞儿……”老将军面色疲惫,这位征战沙场多年的老将军,终究是熬不过今天了。他重重地咳嗽几声,“将壁上那柄战戟,拿下来!”
江辞取下战戟,在手中有些沉。他将战戟呈到父亲面前,这柄战戟通身呈古铜色,即使浴满鲜血仍寒光铮铮。老将军抬抬眼皮,示意众女眷退下。
“辞儿,这是护国神戟,是为父戎马一生的见证!持此神戟,无往不胜!”老将军目光湛湛地注视着江辞,宛如又恢复到了那统御千军万马的铁血将帅。但他的目光很快又黯淡下去,几声痛苦的咳嗽后,唇角溢出了血,他看着战戟,目光逐渐柔和,“为父死后,你持此戟,子承父志,为国尽忠!”他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头无力地垂了下去,父亲断气了。
“父亲!”江辞怮哭不止。
数日后,镇国大将军之子江辞被封征伐大将军,带兵出征。
初时,众人并不相信这位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人能担此重职,但当江辞挂战戟冲入战场如入无人之境,率领神炼营冲锋陷阵,捷报频传时,众人终于信服,少年战神的名声也在百姓之间传开了。
江辞感觉这柄战戟似有神力一般,每次拿着它都仿佛能身化战神,无往不利,但他谨记着父亲临终前的话,看到战戟,便仿佛看到父亲期待的眼神。“父亲,我一定会成为世间最出色的将领!”江辞细心地擦拭着战戟上的血迹,英气凛然的眉眼充满坚定。
“将军,青黎国来报,拒绝投降,死战到底。”营门口,一名副将来报。
江辞眼眸微眯,神色杀机浮现,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不肯投降是么?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那么,明日巳时攻城,城破后……屠城!”
“末将领命!”副将神色一凛,抱拳道。随即退去。
江辞深吸了一口气,耳边仿佛回荡着父亲与皇上的话。
“青黎国虽小,却是最难攻的啊,此国人有根植于心的精神气节,上至八九十岁老翁,下至咿呀学语的幼童,皆是宁死不降,攻不破人心……即使灭国,只要有机会,定会复辟故国……”
“江辞,此次攻打青黎,若形不成威慑,可先屠一城,乱其人心,朕待你凯旋归来!”
“为国尽忠吗……”江辞轻声喃喃,“那便让我背负这血的罪恶吧!”
第二日,城破,火光烈烈,血流成河。
江辞觉得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目光,那是一个小女孩仇恨的目光,屠城开始后,这个小女孩的母亲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宁愿自杀殉国,也不愿死在屠刀之下。那个小女孩的眼神仿佛在质问,质问这些侵略者,为什么要破坏她们的安宁,为什么要毁灭她们的国家,为什么要剥夺她们生存的权力?每次午夜梦回时,他都会被那道目光惊醒,冷汗涔涔。他知道,自己有了心魔。
攻伐,真的是对的么?
这不是他第一次这么问自己,上次问的时候,他十三岁,正与父亲学习兵法。老将军长叹一声,缓缓说道:“辞儿,世间本没有什么对错,你觉得它对,它便是对,你觉得它错了,它便错了。一切不过都是利益罢了。
这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乃不变的规律,只要一日不统一,战争就一日不会停息,百姓也一日不会安宁。我神炼不攻伐,自有别国攻伐,这杀戮,总要有人来背负,更何况……”他顿了顿。“为人臣子,自当恪守忠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等别无选择。”
是的,他别无选择,江辞对自己说。
“这就是那位少年战神喽。”青黎都城的城墙上,一处塔楼的塔顶,我嗑着手中的瓜子,指着城下那密密麻麻的大军最前端,那身披金色战甲的年轻男子。
“据说他曾下令屠了一座城。”陆晞说。
“这么残暴?看不出来啊,我还以为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呢!”秦艽撇撇嘴。
“混沌碎片就在他手中那把战戟里?”绿毛鸡叫着,这就有些麻烦了,拿走人家的镇国神器多不好意思!
“苍生多苦难啊。”云间墨轻叹。
“墨沉神君可是欲出手拯救苍生?”我一挑眉。
云间墨摇头:“凡间各国气运,自有其衍化规律,即便是神,也不可轻易干预,否则,会遭天罚的。”
“战争开始了!”洛玄卿道,在雷鸣般的战鼓声中,两军交接,杀声震天,黄烟漫漫,尘土飞扬,马蹄声,兵戈相撞声,惨叫声,构成一片凄烈的人间地狱。
“这一战,青黎要败了。”我叹道,少年战神率领神炼营直插青黎军队阵心,如出鞘的利刃,锐不可挡,一往无前,所至之处无不披靡,眼看就杀到了青黎主将面前。
“秦师妹,你怎么了?”陆晞有些担忧地问。
我们这才将目光聚向秦艽,却见她面色苍白,死死地盯着那日光下仿佛散发着金光的神炼兵刃。“也许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杀戮场景吧!”她强作镇定道,自嘲地笑笑,“是不是显得有些胆小。”
“没有。”我安慰她,“战争本就惨烈。”
少年战神与青黎主将战不过十几回合,主将的头颅已被江辞一戟斩下,鲜血飞涌数尺高。江辞将主将头颅挑在戟尖,青黎士兵无不悲怒,但成败似已成了定局。神炼军队士气高涨,青黎帅旗折断,在轰轰的撞击声中,城门即将破轰开,青黎要亡了!
青黎国主身披金色皇袍,手执权杖,与众近臣站在皇城墙上观战,在主将被杀的那一刻,他仿佛也苍老了十几岁,在青黎士气最低迷的时候,他手中的权杖重重一顿,声音沧桑而威严:“血战到底,誓与青黎共存亡!”
“血战到底,至死不休!”青黎将士悲吼,那是拼尽一切的决绝,他们已然疯狂而不顾一切了。就连神炼国的士兵在这时也感到了压力。但神炼国的兵器实在是太强大了,在那无坚不摧的战矛下,青黎国的兵器就如玩具似的不堪一击,哪怕用血肉堆砌,依旧无济于事。
“神炼国,你们这般无道征伐,扰得天下不得安宁,就不怕遭天谴吗?”青黎国的公主愤怒地质问,声泪俱下。
仿佛在印证着青黎公主的话,长空之中忽然四方云动,地面上刮起一阵狂风,天地不多时便成了阴郁的一片。浓云密布,似有雷光在其中游走。
两军的交战也逐渐停下,众人都惊恐地望着天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云间墨也倏然站起,目光紧盯着天色,神色凝重:“这异变,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