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如同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在你怦然心动然后傻乎乎上前搭讪的时候,她竟然就直接答应了你的所有请求。
让你在惊喜之余,却又莫名觉得有些无趣。
这就是男人。
颜季明率军来到洛阳宫城前面的时候,本还有些兴致,但看到紧闭的宫城大门,还有城头那些面露恐惧的士卒,却又变得兴致阑珊。
安禄山没逃走。
或许是出于很多原因,但他确实还在这儿。
“开城门!”
一名骑兵策马而出,对着城头喝道。
城头的叛军士卒们几乎没有迟疑多久,大多数人立刻去打开城门,然后拜伏在两侧,恭迎王师。
燕字旗被人依次取下,取而代之的,则是大唐旗帜,再度屹立于城头。
许多百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像是看见了太平的日子,再度归来。
四千余骑,每个骑兵身上的甲胄,都布满了擦痕和血迹。他们组成一条漫长的队伍,在街道中缓缓前行,接受百姓们的欢呼和道贺。
最后,在洛阳城的中心位置停下。
紧闭的宫城,是安禄山最后的颜面。
而随着叛军士卒毫不犹豫地打开城门,这最后一条遮羞布也被彻底撕下,露出苍白无力的现实。
“罪官严庄,拜见节度!”
“罪将”
数十名文武官吏,跪伏在主殿前的广场上。
相比于周围气势恢宏的宫阁楼台,跪在这儿的虽然也有数十人,但看起来,依旧单薄。
严庄
颜季明脚步停住,站在他的面前。
严庄的头,埋的更低了。
“刚才,门口的士卒说,是你下令,封锁了城门,让安禄山没法离开。”
“是罪臣”
严庄没从颜季明的声音里听出任何意味,但他早有准备,便信心满满道:
“臣听说节度已经兵临城下,担心这个伪帝逃了,便自作主张”
“确实是自作主张了。”
颜季明抬起脚,踩在严庄头上,用力碾了碾。
他轻声道:
“我率军南下,经历三次恶战,部下损失过半,才进了洛阳城。而现在,我只想看着安禄山像条狗一样,众叛亲离,狼狈奔逃,丢尽以往的颜面。”
严庄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想抬头争辩,但颜季明随即加大了力气,将他的头踩在地上。
安禄山没逃走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严庄的操作。
他命心腹封锁了城门,打算把安禄山作为功劳,献给颜季明,同时也是作为自己的晋身之资。
但后世会因此做出许多曲解,甚至是因此而夸赞安禄山。
临死而面不改其色。
攻下洛阳的过程,实在是太过于平淡。
事实上,连攻打的过程都没有。
前奏太多,后续的曲子若是过于单调,自然也就无法引起人的共鸣。
他甚至有些懒得去见安禄山,只是随口下令把安禄山先关押起来。
“在这儿找间空屋子,我要歇息一会。”
“是!”
洛阳的奢华无可置疑。
作为一座古城,作为高宗和武氏时期的都城,它见证了大唐极尽繁荣的数十年。
安禄山坐镇边疆多年,觖望风云,却在攻入洛阳之后,很快便沉溺于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数名美貌的宫女被召来,心里虽然仍有些惊惧,但看到颜季明的面容后,却都渐渐放下心来。
颜季明躺在软和的龙床上,畅快地叹了口气,随即便昏昏睡去。
梦中,
是过去十多日里的风尘和征战。
此时,洛阳向西千里,那儿的战事才刚刚开始。
唐军和燕军的旗帜夹杂在一起,交战的呼喊声不绝于耳,关陇内的每一寸土地,都洒满了两军将士的鲜血。
收到朝廷号令的各部兵马,开始催促兵马前进,正式开启与叛军的新一轮交锋。
“放箭!”
“贼军已至,诸位何不死战!”
马蹄疾踏,传令骑兵在各处狂奔,将消息和号令传递到各处。
唐军从四个方向发起进攻,而其攻打的各处,则都有意无意地极大阻遏了叛军的粮道和援军。
“传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