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今日听那林老仆所言,这胡姨娘手上人命都沾染过,为了入文信侯府为妾更是不择手段,谁知道她将来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温归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三姐姐说的话我都听的,我明儿就去再找个医师替我母亲看看!”
还好,起码温归明是个听劝的。
温归姝拍了拍他的手:“你能明白些就好。”
——
玉笙院。
温归姝沐浴完毕,正在铜镜前由着丹春帮她绞着头发,杏春则找出来了一错银梅花纹三足香炉正点着安神香——自从京城开始下雨后,温归姝就睡得不太安宁,常常梦魇,所以便烧起了安神香。
丹春有些心不在焉,左侧的头发擦了半天也没换倒右边去。
“怎么了?”温归姝询问道,“今日从玉兰院回来,你就有些魂不守舍的。”
“小姐,大夫人身边的那个桂兰,她的声音我觉得好生耳熟。”丹春说道,“您不觉得像我们那日在花园里听到的那道女声吗?”
“之前她来过我们院里传过话,我听过她的声音的。”
温归姝听到这话微微一愣,也突然明白自己今日听到那桂兰的声音时产生的熟悉感了。
“温归康和李氏的婢女在一起了?”温归姝喃喃道,耳畔又想起了那日花园里听到的什么“事成之后”“纳你为妾”的话,心中顿时一个咯噔。
这温归康和胡姨娘不会又在谋划着什么吧?
温归姝拿着发油盒的手抬起又放下,心中思绪纷杂,恰好此时窗外又落起了雨,劈里啪啦的声音倒是叫人更加心烦。
——
同一时间,前往安县官路上的驿站内,邵玹正翻身下马吩咐众人在此歇息。
豆大的雨珠说落就落,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配着雷电声宛如天神发怒般让人胆战心惊。
邵玹在屋檐下看着这大雨,心中陡然生出了一股庆幸:若是今夜的雨一直这么大,只怕前往安县的乡道上必然会出事。
若不是温归姝那封信,他还真有可能图方便而抄了近道。
若是抄了近道,只怕现在他正在那崎岖山路中进退两难了。
只不过这一切还当真是巧,他一接到圣旨温归姝的信便送上了门……莫不是温归姝真如福宁所说,早就对他心生爱慕所以才时刻注意着他?
此刻,邵玹看着院里冒着瓢泼大雨搬送赈灾银两的官兵们,心里想得却都是温归姝。
邵玹身后还站着一带着面具的人,那人正是乌先生。
“还好今日王爷选了官道,若是走那乡道,只怕今夜就难过了。”大风刮的乌先生与邵玹的衣袖呼呼作响,乌先生抬眸看了一眼窜着金蛇赤龙的乌黑天空也是一阵后怕,他还是第一次瞧见这样大的雨。
“是啊。”邵玹说道,“不过我们今夜好过了,安县的百姓只怕更难过了。”
邵玹叹了一口气天灾,这样的天灾才是最让人无力的。
乌先生听完这话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天凉,王爷还是进屋歇息吧。”
邵玹进屋后,驿站里的驿卒已经倒好了热茶备好了热水,然而那热茶还没等邵玹喝上一口,申长风便气喘吁吁地进了屋,手里还拿着一锭白银。
“怎么了?这般急匆匆的?”乌先生问道。
“王爷!刚刚有两名官兵搬送赈灾银子时摔了一跤,箱子被摔坏银子也就掉了出来。属下去捡银子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手掌黏糊糊的,拿起来一看才发现不对劲……王爷、乌先生,您们看……”申长风摊开手掌,只见那锭银子似乎在暴雨的冲刷下和箱子落地的撞击中露出了黑色内里——可是银子里面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这分明是染了一层色的石头!
邵玹接过银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脸色骤然大变,眼中闪烁着不可遏制的怒火。
随后他一掌拍在了木桌上,一道裂纹瞬间沿着他的掌心蜿蜒:“混账!赈灾的银子他们竟然也敢动手脚?天子脚下,京城之内,他们也敢这么做?!”
乌先生接过那锭石头,眼中也满是惊讶,但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
小白权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