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春与丹春见王爷来了,也连忙行礼退了出去,将屋内留给二人。
待屋内安静下来,温归姝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已经如麻花般拧在了一起,泛着粉红的节骨弯曲,正轻轻挠着膝盖上的嫁衣。
隔着朦胧的红,温归姝隐隐感觉到有一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仰起头唤道:“邵玹?”
只听到邵玹略带沙哑而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应道:“我在。”
他并没有直接揭开温归姝的盖头,而且双手捧住她的脸颊隔着绸缎将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归姝,我在。”
“今日我可当真是欢喜。”
鎏金称杆掀起了盖头的一角,两下半掀两下落下,那称杆尖头的流苏另一头仿佛牵动的是温归姝的心,让她的心也跟着一上一下。
最后一掀,红绸顺着温归姝的凤冠垂落,温归姝抬眸就看到了邵玹冷峻而温柔的眉眼,那双往日里凌厉冷漠的凤眸里,今夜都是醉人的笑意。
温归姝的呼吸声在安静的婚房中一点点扩大,她注视着邵玹弯腰俯身与她平齐的眼眸,只觉得那一刻,温归姝好似不是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而且在他的心中看到了自己。
邵玹将手中的称杆轻轻放下,一只手撑住床沿另一只手再次捧起了温归姝的脸颊,蛰伏许久的野兽似乎在这一刻突然被打开了闸门,他的吻炙热而汹涌,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强势霸道。
温归姝的小手抓住了邵玹的衣肩,凤冠上的珠帘随着她如浮萍般的飘扬而相互撞击发出清脆声响,金丝银线缠绕在一起难以分离,纠缠其中的发丝让温归姝微微吃痛。
邵玹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腾出一只手轻轻地帮温归姝拆卸凤冠,等一吻结束时,温归姝涨红着小脸乌发凌乱,整个人跌坐在床榻之上宛如迷路的小兽般泪眼汪汪、楚楚可怜。
身上的沾染了邵玹身上的酒味。
邵玹看着温归姝这般模样反而冷静了些许,他跪上床榻直起半身为温归姝继续解着发饰,金钗银环一件件被取下,他仿佛在亲手拆开一件精美的礼物。
等最后一支耳环也被拆下,邵玹抚摸着那柔软娇小的耳垂,再次啄了啄温归姝的唇:“归姝,可以吗?”
他的声音好像更哑了,整个人也如同被拉紧的弓弦,浑身僵硬滚烫得不行。
邵玹那只停留在温归姝耳垂上的手,用力克制到节骨都泛了白,青筋沿着他的腕骨延伸到小臂,充满了力量感与危险性。
温归姝没敢去看邵玹的眼睛,她学着邵玹那样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喉结,良久从嘴里哼出来了一句“嗯”。
于是乎,罗幔垂落,渐闻声颤,微惊红涌,一夜无眠。
——
巳时,入宫请安的时间已经过了,倒是屋内之人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
准确说辰时恭王起了一次,不过来起来只是差人去宫中回复午后再入宫请安,此外又要了些膏药走。
在门口候着的杏春起初还不知道恭王要的什么膏药,在福宁挤眉弄眼的提醒下她才知道那是专门用于疗愈闺房之事的膏药。
顿时杏春又心生了几分不满,她们家小姐本就体弱,昨日还叫了三次水,莫不是王爷真在欺负她们家小姐?
杏春这般想着,却不敢问,这会儿她们家小姐怕是还没醒呢。
杏春想的没错,温归姝这会儿正窝在大红的被衾里睡得昏天黑地,邵玹伸手轻揽着温归姝的腰肢唤着她的名字,却只被温归姝一个巴掌拍在了肩头。
她哪有什么力道,被打了邵玹不怒反笑,握住温归姝柔若无骨的手亲着她的指腹,跟只没皮没脸的小狗一般。
“若是再不用膳,饿坏了怎么办?”邵玹轻声哄着,入目却是温归姝锁骨上密密麻麻的痕迹,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昨日确实是他轻狂了,一时没控制住。
温归姝哪里听不到邵玹的话,只是她还在赌气不想理他。
昨日好一个大骗子,说是不骗她不骗她,结果每次他说最后一次的时候,温归姝脑海中测谎的铃声就嗡嗡作响。
她真是没想到这能力也能用在这事上,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连邵玹也诓骗她!
她真是……真是……
温归姝闭着眼睛咬牙切齿,这会儿她的腰都还隐隐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