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无事啊……哦,若非要说有什么,那便是有一个考生死活不愿换卷,但下面的人说此事已经处理干净了。”程敏思来想去就想到了这一件事,这事他交给了自己
的堂弟去办,堂弟只说有个家境贫寒的考生不愿参与舞弊但又猜到了些许内情,他便叫人处理了这考生。
这人没什么势力没什么家境,死了也就死了,自然算不得什么。
“那考生叫什么名字?”邵赫蓦然问道。
“好像……好像叫什么庄临?”程敏对此人还有几分印象,是个才学出众的,否则也不会看上他来替郭景。
邵赫对这个名字并没有印象,可是若是最近都没什么意外只出了这一件事的话,那必然就是这件事有关了:“去查,去给我查得一清二楚!”
向来温润清冷的男子发起怒来一双漆黑的眸子也变得深幽诡谲,程敏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眼底时也陡然感觉到一股刺骨寒意,他心中暗暗不好,莫不是这庄临身上真有什么大问题?
邵赫与程敏等人走后,交卷的钟声也终于响起。
温归明吃了一口大瓜,这会儿先前的疲惫也一扫而空,挠着发痒的头皮交过试卷后就想迫不及待地出去与人说道此事。
可是不曾想,他刚出隔间就看到郭景隔壁考间内的考生正泪流满面,整个人颤抖着双手好似是激动又像是愤怒。
温归明向来是个心善的,上去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瞧他这服饰衣裳,应当又是个家境穷困的。
可是那人只是狠狠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痕,咬牙切齿地说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哭成这个样子?科考成绩也还
没出来啊……”温归明对这人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那人却又说道:“恭王殿下刚正不阿,我今日瞧见恭王殿下便心生亲切,一激动就这样了……”
话是如此说,这人瞧着却是心不在焉的,都写得分叉了的毛笔被他捡了两三次才重新放回布袋之中,显然还没缓过来劲儿。
温归明一听这话可乐了,连忙说道:“竟还真有人如此钦慕恭王啊!不过你这话说的不错,恭王殿下刚正不阿,乃是实实在在的好人。”
听到温归明的话,这人的眼神又变了几分,看到他是真心拥护恭王的,他便才知道这人真信了他随口胡说的话。
末了,爱广交好友的温归明还问道:“我乃文信侯府的公子,敢问这位仁兄你的名字?”
齐思裕叹了一口气,最终说道:“我叫齐思裕,乃是从梁州进京赶考的。”
只不过这赶考,当真是曲折离奇,一波三折啊。
——
春闱三日考试结束后,郭景被押去了大理寺一事顿时成为了京中谈资。
若是郭景只是因为吸食五石散被抓走的,顶多说他是个瘾君子又倒霉在考场上发了病,自此再也无法参加科考罢了。
可是偏偏,考场中有人为郭景送五石散,还被恭王带着人抓了个先行,这问题可就大了。
第一个遭殃的自然是吏部尚书,这是他的嫡次子,他也有能力买通差役行此事,怎么看怎么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想护着儿子名
声才做出来此事的。
吏部尚书郭大人倒是也干脆,到了泰光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儿子乃是生病才需要服用五石散,而非有意吸食此物。
若是春闱三日不用药,可能有性命之忧,不得已才如此为之。
若是皇上不信可派太医查明。
五石散确也有治病的功效,吏部尚书这说辞乍一听也有几分道理。
可是邵玹哪里会认吏部尚书这等放屁的说辞,他未经宣明帝允许便直接入了大理寺亲自去审了郭景一番,等高复光带着人到了大理寺之时,郭景已经被吓得尿裤子了,亲口承认自己是因为得病而服用五石散上瘾的。
只不过他的病早都好了。
但却留下了手抖的毛病,一旦长时间握笔写字,右手手腕就容易乏力抽搐,字体也会因此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