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痛来得快,仆人才走一个时辰,湘君就痛得不敢走,让稳婆和仆人扶进了房中躺着。
灾区人勉强安定下来,周弘一身地站在军中令人分发粮食,仆人匆匆跑来:“王爷,王妃要生了。”
周弘手里的碗嗒一落,抓着那仆人问:“要生了?怎么样了?”问了后,忍不住脚下,提着斗笠朝外跑。
一个侍卫拦着他朝他拱手:“王爷,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周弘心急如焚遇上这边灾情紧急,也不能扔了这头,转头吩咐仆人:“你先回去,就说我随后即到。”抬脚朝灾民中走,吩咐一旁跟着的侍卫:“去叫贺子业来。”
侍卫领命下来,周弘来回走了两圈,又望着外面的大雨。
贺子业进门来朝周弘拱手:“王爷!”
周弘三步化作两步到了贺子业跟前:“王妃要生产,这里的事儿就先安排给你,你知道该怎么办。”
贺子业听到湘君要生产,也有些着急,忙不迭应答:“王爷快回去,这头子业会照看。”
仆人一路冒着雨赶到清河王府,朝婢子传了话,婢女一路入了内间,将事情向痛得满头大汗的湘君递了话。
湘君痛哼一声:“等不到他了~我痛得厉害,是真要生了。”
产婆令人去端热水,自己服侍湘君开宫口。
门内门外婢女忙忙碌碌,像是无头苍蝇
周弘赶回来,朝屋内走去,一个婢女上前拦住他:“还请王爷止步。”
周弘拨了一拨婢女的手,有些严厉:“本王有什么可止步的?里面躺的是王妃!”
婢女拦不下他,一旁几个婢女也都看见,齐齐堵在门口,不让周弘进去,周弘急得额上的汗珠随着水珠一起落,喝骂了句:“都滚开!”
陆子易看他着急,怕他真要闯进去,上来朝周弘拱了拱手:“七爷,您是杀伐惯了的人,难免有些煞气,冲撞了那些送子神不吉利。”
这一说,周弘稍有停下,在门口站了会儿,听见里面的稳婆喊“使劲儿”,听不见湘君的声音,有些心烦意乱,指了指一个婢女:“你去看看如何了?”
小婢女听他是不会再硬闯,连忙听话地跑了进去看了一遭又跑了出来,只道是“快了,快了”。
周弘依旧心急,来回走了几圈。
惜月跑了出来,看见周弘在外面,有些欣喜,又抬脚跑了进去,捧着湘君汗湿的脑袋说:“七王爷回来了,在门外等着。”
她听他回来,终究是心中有了依靠和安慰
卯时到,门外大雨停止,屋中婴孩啼哭声响亮,屋中传出笑声“生了,生了,生了”周弘面上一呆,有些不敢置信,缓了片刻,回过神来,抓着陆子易大笑:“生了,生了。”
一路拨开婢女朝屋内去,看见湘君正闭着眼躺在床榻上,心中怜惜意起,伸手去抚她的脸颊。
稳婆递上锦布包好的小团子,周弘看着眼睛都没睁开的小团子,有些手足无措,不敢伸手去接,害怕碰坏了。
稳婆以为他不喜欢,尽量挤出一个笑容:“是个女儿。”
“女儿?”周弘有些意外。
稳婆点了点头:“是个女儿。”
周弘大喜之下,伸手轻轻碰了碰锦布:“女儿好,女儿好。”
湘君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周弘抱着孩子站在她跟前儿,她张了张嘴:“让我看看。”
周弘把孩子放低了些给她看了眼,一股暖流从她心间滑过,她掉出几滴泪来,原来这就是做了母亲的心情,有些暖又有些辛酸。
周弘看她哭了,连把孩子放在稳婆手里捉着帕子给湘君擦眼泪:“你哭什么?生了个女儿呢。”
“女儿?”湘君红着鼻子,她也有些意外,自己成日里逮着酸的吃,还生了个女儿巴巴望着周弘:“怎么是个女儿?”
周弘笑说:“求什么来什么。”
湘君听他是真的爱女儿,也放心“嗯”一声,细细打量起他,看他一身玄衣,额上还沾着打湿的头发,看起来着实狼狈,想必是等她等久了。
她朝被子里缩了缩脖子,瓮声瓮气说:“那你快去换了衣服。”
周弘也才看见自己一身真是狼狈难堪,但因心头欢喜,不忍离去,又接着说:“取了名字,她出生之时,大雨宁息,取了宁字。”
“宁?”湘君转了转眼珠子,既然是个巧合,就是天赐的名字,遂道:“就宁字。”
周弘哈哈一笑,吵得小团子又哭出声来,婢女都劝他先去换衣服,周弘又亲了亲湘君的额头,才疾步朝外走。
大雨一停,女帝加派人手安抚灾民,重建家园,一连七日,将洪灾处置妥当。
朝中封赏,因孟家几兄弟有功,各封爵位,孟庭轩封为燕王,孟四郎封为千郡王,孟庭华沾光,得封广平郡主。
贺子业上奏,请封周弘。
女帝想了片刻,加封其为太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