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筝对冯二夫人此举深感厌恶和痛恨,女人婚嫁如第二次投胎,嫁错人一辈子便毁了。她与冯二夫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过是女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斗气而已。

因为这样拿不上台面的理由,冯二夫人就要用这秀残忍的手段害她,简直是丧心病狂。

谢流筝不打算再当软柿子,当即吩咐方成,打听冯二夫人侄子的情况。

方成也知此重非同小可,第二天一早便来回报,“冯二夫人的娘家原是临安人士,姓陈,祖上出过一位尚书,可惜子孙中再没有出息的,在临安城里开了家书院,守着几十亩薄田过日子。”

“冯二老爷年轻时喜欢到处游历,路过临安时不慎被毒虫咬伤,危在旦夕之际被在城外踏青的冯二夫人所救,就此定下姻缘。”

“陈家三代单传,冯二夫人只有一个侄子,名叫陈宝葆,今年二十三岁,从小被宠的无法无天,十五、六岁上在外面欠了一屁股赌债,被人闹到门上来,弄个满成风雨,书院也开不下去了,老山长气得大病一场,之后一直脑子就不清楚了,吃喝都要人侍候。”

“陈宝葆娶了两房娘子都病死了,头房娘子留下一个姑娘,今年也有五岁了。”

“一家老小靠着卖书院的一点底子勉强过活,这几年这点底子也花用的差不多了,于是合家搬来扬州投奔冯二夫人。”

“冯二夫人帮着在小花枝巷租了个小两进的宅子,一个月贴补三、五两银子。”

谢流筝冷笑连连,冯二夫人算盘打的好,自己不愿养活一家子饿不死的穷鬼,打算甩到她头上来,让她当这个冤大头,想的美!

“冯二夫人又是帮娘家租宅子,又是贴补银子,连侄儿将来续弦的花费都由冯二夫人拿出来。”

“实在是孝顺得很,堪为天下女子之楷模,冯二夫人不好自己张扬,我们既知道了,怎能不为她宣扬一番。”

方成会意,低头领命而去。

秦广进这边还没想好从谁嘴里套话,问出谢流筝的生辰八字,冯二夫人暗地里拿着接济娘家的事,便已传的沸沸扬扬。

女子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荣辱都来自婆家,就连朝廷治罪都不涉及出嫁之女。百姓中也有一句话叫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简单说,女子出嫁后,便等于与娘家没有任何关系。有良心的当成亲戚走动,便是与娘家感情不深,几年不来往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嫁出去的女儿经常帮补娘家,说出去婆家娘家都没面子。若娘家男人死绝了,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也是由女婿出面接济一些,而不是女儿私底下拿银子回娘家。

冯老夫人听说这些话,本来病就没好利索,更加心堵气闷。当即命人将冯二老爷和夫人叫来。

二人来到之后,一齐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没让他们起来。

语气淡淡道,“老二你实在糊涂,你媳妇娘家只有一个侄儿,年轻不懂事,你为何不提点着些?”

冯二老爷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总不好当着二夫人的面说她侄不学无术,之前帮他介绍了个文书的差事,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做几天便不肯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