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玄英在旁凉凉地加了一句:“赵良娣眼下住在别院,封了淑景居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赵濂还要再说什么,李恩已经和王府的管家去让人把淑景居封了。
他偷偷望着建昭帝和祁渊几乎一模一样幽深的黑眸,隐隐觉得,自己和赵雪樱,不知何时,就已掉入他们的圈套中。
正厅门口有个小小的脑袋悄悄地往里头探望。
建昭帝看见了,笑着招手,“庄宜,到皇祖父这里来。”
庄宜低着头走到建昭帝跟前。
建昭帝抱起她,才发现她一双眼睛哭得通红。
“谁欺负你了?告诉皇祖父,皇祖父找他算账去。”建昭帝心疼道。
庄宜又滴下两颗眼泪,抽抽噎噎:“皇祖父,昨日我听她们说,爹爹不要我阿娘了,我往后是不是没有阿娘了?”
祁渊拧着眉头,“这些混账话是谁胡扯的?”
李怀川小声道:“外头都这样说。”
“皇祖父,我是真的要没有阿娘了吗?”
庄宜哭得眼睛鼻子红红的,好不可怜。
建昭帝拿出锦帕给她擦眼泪,“外头说的话不作数,皇祖父说的话才作数。皇祖父答应你,你阿娘会一直陪着你的。”
“真的吗?”庄宜哭到打嗝。
建昭帝心疼不已,“皇祖父是天子,天子金口玉言,岂会有假。”
他当即把张和叫过来,“去京兆府传朕的口谕,晋王妃楚氏为晋王诞育子嗣,孝敬朕和皇后,宅心仁厚,是为皇室典范。若谁对晋王妃楚氏不敬,就依律法处置。”
他又对叶寒舟道:“晋王妃这些日子受委屈了,叶尚书回去同礼部的人商议,拟订一份礼单出来,朕要嘉奖晋王妃。”
“皇祖父真好。”庄宜抱着建昭帝撒娇。
“小哭猫,不哭了?”建昭帝轻捏着她的鼻头逗她。
赵濂只觉得如置身于冰窖之中,全身发冷。
建昭帝这是要借京兆府和礼部之名,告诉天下人,楚珮容为晋王妃,无人能撼。
即便她是罪臣之女。
赵雪樱要爬上晋王妃的位置,难如登天。
他这么多年的努力,都要白费了。
恍惚中,他听到建昭帝要回宫的话,浑浑噩噩地同魏玄英他们送建昭帝出了王府大门,呆呆地望着那黄罗盖伞随着銮驾越走越远。
他想要的权势,荣华富贵也越走越远。
耳边陡然响起刺耳的大笑声,赵濂直愣愣地转过头。
魏玄英满是讥讽的脸出现在眼前,“有些人费尽心思,却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有趣!有趣!”
魏玄英过去拉住叶寒舟,“叶尚书,走,我们喝一杯去。”
叶尚书摆手笑道:“我还要回礼部拟订嘉奖晋王妃的礼单呢。”
“对对对,这是要事,我改日再请你喝。”魏玄英忙道,又去拉齐维和李怀川,要请他们喝酒。
众人各自散去,无人理会面如死灰的赵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