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能装(2 / 2)

夫妻俩也有入手古玩的爱好,跟桑有安不同,他们不为收藏,而是纯粹的商人头脑,只想着奇货可居,将来市场行情好了,卖个更高的价钱。

这幅字画价值几何,夫妻俩看上一看,就能有个判断。

晋家不愧是千年世家,随随便便送幅画,都是市面上难得的珍品。

身为商人,这样做生意,亏得裤兜都要没。

只能说,应了那句话,千金难买心头好。

可世子在府上时,也没看出他对女儿有多在意,却在临走时,又整出这么一出。

董氏抚额,转头问女儿怎么想。

桑柔对这幅画的兴趣更大,叫管事把画留下,放她这里。

如今的她已经很懂得居安思危,将来若真有困难,将这画低价卖了,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董氏见女儿一副完全不上心的样子,除了叹气,也说不得什么。

桑柔见父亲来了,更是抓紧时间道:“父亲,我挑了几个地段,您看得怎么样了?还有掌柜,药师,药童,您可得留意,不拘身份,只要有两把刷子,本分,实在的。”

女儿不思嫁娶,倒对做生意感兴趣,夫妻俩也是无奈。

桑有为宠女儿,见女儿兴致正高,不忍扫兴,脑子一转,忽而道:“不如过两天,你陪父亲一道去外面看看,挑个你满意的铺面。”

这个药铺,桑有为是打算给女儿做嫁妆的,自然得女儿满意,将来管理铺子的也是女儿自己。

桑柔求之不得,跃跃欲试。

唯有董氏心情复杂,矛盾极了。

女儿有主见,有魄力,不算坏事,可一个闺阁少女,不在家中做女红,只想着往外跑,这还能不能嫁出去了。

入夜后,晋擎主仆在郊外的一处驿馆下榻,无论进出金陵城,这里都是必经之处。

将笔墨搁于案上,晋擎摊开了画纸,竟是凭着过人记忆在仿那幅美人图。

谌文一眼望去,很是不解。

桑九娘子是美,可比她更美,家世更好的,也不是绝对寻不到,为何世子偏偏就对此女上心了。

谌武从浴房出来,见弟弟犹在发愣,自背后拍了他一记:“还傻这做什么,弄点清酒来,再叫几样下酒的菜,世子待会要小酌。”

除了世子,谌文最听的就是兄长的事,收回闷闷不解的思绪,起脚出屋。

到了二楼当头,经过最后一间厢房,正要往楼梯那走,忽而,谌文脚步放轻,似无声无息的猫儿,隐在立柱一旁,静听屋内的声响。

“公子可听闻过袁祚这一号人物?”

“你就直说,少卖关子。”男人声音懒懒的,听着年纪不大。

“袁祚可是闻名天下的相师,凡是被他看过面相的人,几乎无一不准,如今被困西京的皇后,也是少年时被他看过,说乃凤身,果不其然---”

男人兴趣不高,略带嘲讽:“凤身又如何?落难凤凰不如鸡。”

“公子可不能这么想,只要晋家在的一日,这位皇后迟早翻身,更何况她还有太子傍身呢,晋家绝不会置这对母子于不顾。”

“那是他们晋家的事,和父亲要我娶桑家女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话里听得出抵触的情绪。

“所以,小的才提到这位袁大师,五年前,袁大师路过金陵,被桑家邀请到家中做客,顺道给桑家女眷看了面相,当时没说什么,可后来,袁大师同人约酒时说漏了嘴。”

“说漏什么,桑家女也有凤命?”

“也没直说是凤命,只道桑家众女,有一女面相清奇,骨相俱佳,必然贵不可言。”

闻言,男人的反应却是轻呵了一声,似乎不以为然。

“公子啊,您可不能不上心,大人发了话,桑家这门亲事,必须成,不成的话,公子也别想回去了。”

男人又是一声呵,仍是不太上心的样子。

谌文心事重重地下楼,拿到了酒水和吃食,快速回屋。

晋擎已经坐到了榻上,披散一头黑亮如丝缎的长发,几上油灯照着男人白如脂玉的面庞,仿佛神祇昭华无双。

谌文愣愣看着,直到晋擎握着杯盏,一声道:“有话就说,无话,自去休息。”

谌武警告地看了弟弟一眼,提醒他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