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王只看到她嘴唇嗫嚅,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清。
“荧荧!”
同光帝突然抱着头蹲下来,还大喊了一句。
月殊站在殿外,此时清乐不绝,同光帝那道声嘶力竭的呼喊压过乐声,清晰传进耳中。
她微抬起头,今日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那些蝶,从大殿飞出,越飞越高,渐渐消失在庄严肃穆的庙顶。
“母亲,你听,他还记得你的名字。”
再收回目光,月殊面上只余嘲弄。
同光帝跌跌撞撞追出来,皇后与太子紧随其后。
那群蝶消失的时候,同光帝刚好绊倒在门槛处。
他一头栽倒,头冠磕在地上,上边镶嵌的北珠滚落到月殊脚边。
她怔怔地低着头,耳边喧嚣不断,她只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颗珠子。
羲和匆匆过来,把孩子往她怀里一塞。
“方才摔得重,陛下恐不太好,我得去瞧瞧。”
桑之点了点头,他从月殊手里接过孩子。
瞧她似乎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低声道,“家主,你亦不想他死吧,毕竟……”
他把喉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月殊看向他的眼眸,带着嗜血与冰寒。
母亲不恨,她亦不恨。
她不会杀他。
她要的,只是利用。
利用他残存的情,利用他的权,去清算,去报复。
医师诊治后不久,同光帝第一个召见之人竟是房浩民。
“陛下见他作甚?”
听完回禀,桑之很是不解。
屏风后,月殊闻听此言,却是微微一笑,一双星眼,天然地秋波流转。。
在眉上勾勒出最后一笔,她往镜前凑了凑。
镜中的女子,媚容艳质,毫无清冷之色。
这便是豆蔻之年的蒲荧荧吧。
“送我去祭坛。”
月殊缓缓起身。
她自屏风后走出,面容刚露,桑之便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