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殊喝了一口热茶,这才道,“宫中关系错综复杂,我一人,还是小心些好。”
江蕴初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拉起手,“姐姐怎的如此说?你岂会是一人,你还有我啊。”
有宫女搬来墩子,她坐下,依旧没有放开月殊的手,显得很是亲近的模样。
月殊眼中闪过一丝苦恼,“如今我与贵妃闹得不可开交,你们还是避着些为好。”
听到这话,江蕴初笑道,“瞧你,越说越见外。”
月殊沉沉叹息一声,“并非见外,而是担心。”
“雍王觊觎森家许久,一直未能得手。若非他追杀到闽南,我是断然不会再回京的。”
没想到月殊会主动提起森家,一时间,江蕴初倒不知该如何接话。
太子轻咳一声,江蕴初这才回过神,“那你打算如何?昨日你走后,贵妃处又传了医师,听说,病得不轻……”
奇怪的是,医师进进出出,雍王与乐安愣是一个也没再去纠缠陛下前去。
“亏心事做多了,看到我,怕是吓破了胆。不过,她如今就算病了,离死,倒还远着呢。”
现在就让她死,那也太过便宜。
她要她眼睁睁看着雍王,走上退无可退之路。
她还要她亲眼看着,她处心积虑生下来的孽障,如何身败名裂!
江蕴初转眸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点了头,这才说道,“你想杀他们,其实也不必如此烦心。”
“哦?”月殊似来了兴趣,“有好的法子可让他们立刻去死?”
“立刻倒不是,只是,”江蕴初示意她去看太子,“这不是有殿下嘛,陛下身子不太爽利,说不得祭祀回京后就要殿下亲政。”
“这与我何干?”
“若殿下登位,收拾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月殊摇头,“殿下这位,只怕登得不会顺利。”
“殿下还不知吧,雍王去闽南足足带了两万人马。”
“殿下细想想,区区闽南,他便如此大手笔,那雍城,还不知屯了多少兵马粮草。”
“那你还敢与他作对?”太子冷哼,不悦地掷下茶杯。
月殊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若不能一击而中,雍王后患无穷。
月殊摊开手,无所谓道,“孤家寡人一个,我有何惧?”
坦荡无畏得很。
江蕴初继续攀住她的手,“那和大人呢?你们可是夫妻。”
月殊很是冷漠,“他?我与他不过做戏,且我二人早就和离,怎么?他托你帮他求情?”
江蕴初微愣,“这倒没有。”
月殊勾唇,“那便好,昨日他让人带信,约我后山相见,我没去。”
“和大人他……”
“他说有森家之人的消息,殿下觉得,这话是否可信?”
江蕴初与太子立即交汇了一个眼神,“万一他说的是真的……”
“森家之人,亦不可信,不然……海岛那般隐秘,如何会被外人寻到。”
“是……那还是不要信他。”
江蕴初附和。
心里却又有了另外一层琢磨。
月殊骤然出现,还成了公主,她前来相见,觉得隐隐有些生分,起先猜测是她抓森家之人的事被她知晓。
这才令她防备,但,今日看来,她似乎并不知道抓人之事。
莫非……太子府的人,是和燊救走的?
若真如此,这男人真真是大胆,也断不能再留。
“姐姐不喜欢,咱们不提就是,姐姐如今贵为公主,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
“殿下,您说呢?”
太子点头,想应和两句,便听外边有人传话。
“公主殿下,和燊和大人求见。”
月殊沉下脸。
“赶他走。”
太监立即应声,“是。”
刚行了没两步,又听月殊说道,“等等。”
月殊笑了笑,“不知殿下可愿代劳?”
太子自然不爽,这算什么,堂堂太子,让他去做太监的差事。
江蕴初却站起来,“无妨,有殿下在,他必然不敢胡来。”
送走两人,月殊整个人才松下心神。
她唤来红苹,“去门口盯着些,另外,把我与太子侧妃交好的消息,透露给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