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杯盏触碰到同光帝的嘴巴,雍王眼中一半冷漠,一半杀机。
“到时候,父皇想如何封她们便如何封。但今日,还是要以万民为主啊。”
他边说边朝着同光帝爬了过去。
同光帝一把揪住他领口,手却在不受控制得抖动着。
她二人曾经情同姐妹,如今怎么变成了这样?
同光帝忍不住发问,“这是你母妃的意思?”
雍王连连冷笑,“母妃一生都听命于父皇,父皇怎能如此想她?”
“那你们为何,一定要她死——”话没说完,突然一口黑热的血喷了出来。
月殊忙起身,她想冲过去,殿外马洪刚已经带人率先冲了过来。
她被团团围在中间。
雍王接过高胜递过来的帕子,狠狠地擦拭掉面上喷溅到的黑血。
“呵~是我低估了你的狠毒。”
“不狠,那怎么赢?”雍王回看了一眼龙榻上的同光帝。
“可你放走了太子。”月殊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既然要弑君,何必费尽心机整出瘟疫?
“他那个废物,能不能回到京都,还未可知,”雍王很不以为然,“你放心好了,我暂时还不想要你死。”
“这倒是让我意外。”
人数太多,又有马洪刚在此,月殊想要脱身,确实很难。
“你若是死了,谁来背这弑君的罪名?”雍王很是满意如今的局面一切,都在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好算计。”月殊点点头,所以这是他留她性命的目的。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奔跑声。
有人隔着门回禀,“殿下恕罪,和燊跑了。”
月殊冷哼,“怎么,他也在你的计划之中?”
雍王笑了笑,“你不过一个女人,背后自然得有人帮你。这样,说出去百官和百姓们才会信呐~可惜啊~他跑掉了。不过没有关系,文安侯府,可不止他一人,他跑了,正好坐实你们不轨的罪名。”
月殊暗暗忧心,此次祭祀,文安侯也是在的,听红苹说,申氏也来了。
屋外那人却道,“殿下,和燊逃走之后,我们立即去了文安侯处,赶到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没人了。”
月殊忍不住想笑,雍王自以为出其不意,谁知道还是让和燊逃出生天。
“我说你带的人都去哪了,原来老早就安排在了天坛这里,看样子,此时百官皆在你的掌控之中了?”
月殊低头,脚底在地面上不住碾着。
这动作,在此时的雍王看来,不过是强装镇定。
真到了此时,雍王倒不急了。
同光帝的尸身还躺着,高胜放下帷幔,这会只能隐约看到上边躺着一个人。
他又倒了茶,亲自送到雍王手中。
“连高公公都能被你收买,看样子,我确实是以卵击石。”
月殊在他跟前向来是狂妄的,此时沮丧着脸,倒是稀奇。
雍王饶有兴趣欣赏着,“此次回京,我就没打算再回雍城,总要做些万全的准备。”
月殊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的手心躺着一颗黑色药丸,“放我走,这是治疗丽贵妃的解药。”
雍王收回目光,手指不断晃动着杯子里的一点残茶。
“区区一颗解药,就想活命?”
“殿下母妃,不也能活下去吗?”
雍王忍不住失笑,“这药,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说完,他搁下茶杯,又一撇手,杯子倒下,里头茶水漏上桌面。
“哦?殿下连自己母妃都不打算要?”
不过,只一小会儿功夫,她便恍然大悟笑起来。
他本就不是皇子,如今离那个位置仅仅一步之遥,他怎会容许有这样的隐患存在。
“确实是你的行事风格,不过……”月殊把药丸丢在地上,脚尖碾了碾,丸子很快成了一小块黑饼。
“今日,你恐怕留不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