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我今儿个练的是九转金炉的火丹功……]
小豆子连忙抱着被褥披在小石头身上,又将小石头身上带着霜雪的衣服脱下。
[我成火人了,离我远点。]
小石头被冻得连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但还是逞强,还在嘴硬。
小豆子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替他宽衣,眼神里带着股幽怨。
这一刻。
小豆子好像才是真正的接纳了小石头,才是真正的融入戏班了。
而也是在这一刻。
小豆子那幽怨的眼神直接让现场的所有观众们,纷纷瞪大了双眼,震撼得头皮发麻。
“这眼神……嘶~代入了啊,女孩子都没有这么娇。”
“卧槽,卧槽,卧槽!这小演员是女孩子吧?”
“我的天呐,光是小豆子这一眼,就看得我浑身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绝!太绝了这眼神戏!”
“麻了,麻了,这画面,这眼神,看得我头皮发麻!”
“……”
李纪此刻也同样被小豆子这一眼给整得目瞪口呆。
若非先前通过窑姐艳红,也即是小豆子母亲的话语,道出了小豆子是男孩的身份。
恐怕此刻他都会以为小豆子不是男生女相,而是真正的女孩子了吧。
这一眼,不应,也不该,出现在小豆子身上才对啊。
因为这是细节。
细节往往能在不经意间说明很多东西。
或许是小豆子打小跟着母亲在所谓的“窑子”里生活,被母亲当成女孩子养的习惯?
又或者是在为后面的剧情做铺垫、伏笔?
不然的话,不会拉出这样一个单独的场景,不会拍摄这样的一场戏。
[力拔山兮——气盖世!]
[时不利兮——骓不逝!]
随着镜头的切换,小豆子跟随众弟子在芦苇荡,对着日出吊嗓。
冬练三九,夏练三伏。
那芦苇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春秋寒暑去矣,不知不觉,班子里的师兄弟技艺初成,俱皆已长成少年。
[小尼姑年方二八,正青春被师傅削去了头发……]
这日。
授戏师傅抽查学徒们的功课,逐个抽查之后,轮到了小豆子。
[下文呢?]
[我……我本是男儿郎……]
[嗯?]师傅瞪眼冷哼。
[我……我本是男儿郎……]
小豆子倔强的仍旧说着自己改的词。
师傅冷哼骂道:[你本是女娇娥!]说着,便抽出戒尺,用力的将小豆子的手掌打得血肉模糊。
这段戏,出自昆曲《思凡》。
讲述的是小尼姑不耐拜佛念经的寂寞,私逃尼姑庵的故事,其中有段戏词便是“我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郎。”
但小豆子却自始至终都念成——我本是男儿郎,又不是女娇娥。
他学的是旦角!
何为旦角?就是戏剧中扮演各种不同年龄、性格、身份的女性的一类角色的总称。
也即是说。
小豆子这么改,是要让自己记着,自己是男儿郎,并非女娇娥。
而且又因为是在窑子里长大的,性别上还是有心理阴影的。
所以他宁愿唱错,也要倔强的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