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柳沅念的很慢,留给大家足够的品味空间,这首诗有一种萧索苍凉的气韵,令人闻之神伤,读完之后,殿内众人频频点头,就连王贵和马破虏这种不懂诗的人也说,最后四句真是绝了!
念完之后,从殿内众人的反应,就知道谁的诗作更好一些,胡铨被比下去了。
柳沅赞道:“这首诗足以流芳千古了!”
李清照也是赞叹连连:“世人都说苏柳之后,当属易安居士,今天陛下一出手,民女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陛下的天资,民女一生也难以企及,只想问问陛下,这首诗亲笔题词的诗作,能不能送给民女?”
岳诚淡淡一笑:“你想要就拿去吧,不是什么宝贝,现在我只想问问胡秀才,你还觉得自己配吗?”
配?
当然不配。
但凡有点见识,都该知道这首诗的份量。
刚才李清照的话,可不是恭维,今天所有咏桃的诗作加起来,都不如他那一首好,不信可以放出去,让大名府的百姓评价,结论必定与现在的一致。
胡铨脸色有些难看。
按理说,脸都被打肿了,应该退下去自我反省,可他忽然提起另一件事:“陛下,还记得一个月以前,你我在茶馆里的赌约吗,现在我拿到了经济科状元,陛下没有参考,按照赌约,我已经获胜,陛下承认与否?”
“大胆!”
“陛下何等身份,为何要参加科考?”
“区区街头戏言,你还当真了不成,简直找死!”
“来人呐,把他推出去斩了!”
“用狗头铡!”
若是承认,就要履行赌约,把两府十三州让给胡铨,王贵和马破虏岂能容忍这种荒唐事发生,怒气冲冲的唾骂胡铨,大殿内的气氛陡然降到了冰点,无关人等纷纷后退,上百名侍卫把胡铨团团围住,只等岳诚一声号令,就把他拉出去砍了。
看得出来,胡铨也害怕了,一手攥着信笺,高声喝道:“俗话说,君无戏言,陛下难道要杀我灭口?”
岳诚摆摆手:“放了他。”
“可是……”
“我说放了他!”
王贵悻悻地使个眼色,冲上大殿的侍卫全都退了出去,自己在大街上装b,然后又赖床缺考,给你收拾烂摊子,你还不让,你特么到底想干嘛啊,王贵心里把他骂了一顿。
这时,只见他抬起手,旁边的小黄门取来一封信。
信是金国大将粘罕送来的。
原来在这之前,他给粘罕写了一封战书,先是把完颜家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一遍,然后细数粘罕吃过的大亏,说他简直是亘古未有的白痴,有本事双方各带一万兵马单挑,分个高下。
粘罕回老家的路上,吃了大亏,心里本来就很郁闷,又被岳诚写信骂一顿,简直大怒欲狂,立即同意了他的要求,约定八月十五在河间府与深州的交界地带,来一次一万对一万的单挑,看谁领兵的本领大!
岳诚把战书和玉玺一起交给胡铨:“愿赌服输,两府十三州我可以让给你,不过这个烫屁股的位子,可没那么好坐,你得先去一趟河间府,跟粘罕打一场,小心啊,别死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