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抿了口茶水,摆摆手:“你先出去,我跟夏阳夫人有话说。”
珠姬站在原地不动:“请恕奴婢难以从命,陛下有令,今晚奴婢不能离开一步。”
好嘛,现场动作指导。
岳诚叹口气,从珠姬手中接过来一根细长的秤杆,秤杆通体金黄,外面包裹了一层鎏金,其实还是秤杆,用它来掀盖头,取的是称心如意的寓意。
他用金秤杆挑了夏阳夫人的红盖头,夏阳夫人玉霞微红,垂着头,头上满是珠翠,虽然是第二次嫁人,看上去还是有些羞涩,其实她年岁不大,用后世的眼光看,二十五六,正当芳华之年的少妇,别有一番韵味。
李乾顺残暴嗜血,不是如意郎君,死在岳诚手里也是活该,夏阳夫人没有任何的不快,正相反,她暗暗敬佩这位拯救了田氏一族的俊逸公子,把弟弟扶上皇位,她对此更是感恩戴德,哪怕一辈子当牛做马伺候他,她也心甘情愿。
现在有更好的选择,当他的嫔妃,她自然是愿意的,而且岳三郎相貌俊秀,仪表堂堂,还有一身好功夫,哪个女子不倾心?
夏阳夫人怀着这种心思,垂头等着岳诚接下来的举动,心里暗暗欢喜,可是等了半晌,岳诚站在她面前一直不动,她忍不住犯嘀咕了,这是怎么了?
难道不满意吗?
可是他们早就见过啊,倘若相不中自己的容貌,不至于今天才发作吧。
夏阳夫人攥着大红的嫁衣,秀眉紧蹙,一旁等着服侍他们的珠姬,也歪着头打量岳诚,忍不住暗示道:“官人乏了吗,奴婢替您宽衣,躺下歇息吧?”
他没有搭理珠姬,直接问道:“听说你给李乾顺怀过一个孩儿?”
夏阳夫人顿时慌了,连忙解释:“虽有此事,但那孩儿只五个月,就被张贵妃暗中投了断胎药,胎死腹中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李家子嗣。”
“果真没有?”
“没……没有。”
岳诚点点头,没有再问,把红盖头重新盖到夏阳夫人的头上,扔了金秤杆,扭头出去了,洞房里主仆二人发了会呆,夏阳夫人摘了红盖头,伏在床头大哭,珠姬在一旁宽慰。
洞房之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按照田澈之前的交代,珠姬必须把这一晚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他。
田澈得知之后,面沉如水的在大殿里来回踱步,族叔田悦也在殿内,皱眉道:“岳三郎到底什么意思,陛下念着他的恩情,许下这么大的承诺,他还不满意?”
田澈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窗外的鸟雀:“岳三哥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里面恐怕有什么内情。”
田悦哼道:“还能有什么内情,今时不同往日了,陛下以国礼相待,他怎么也要给几分薄面,夏阳夫人可是陛下的亲姐姐,洞房之夜,将其晾在房中,一夜不闻不问,这不是在羞辱陛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