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揉着腮帮子想了想道:“三郎这个人啊,有些城府,一般人猜不透他的想法,不过他也不是坏人,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尤其对待百姓,毫不吝啬钱财和土地,他还在大名府开科取士,让女子跟男子享有同样的权利,都能出仕,不会因为对方是女子就心怀鄙视,也没有那些个迂腐的调调,要说他利用夏阳夫人刁难你,我是不信的,这里面肯定有一些咱们不知道的情况。”
田澈一拍大腿:“朕也是这么想,你知道内情吗?”
王贵摊开手:“我要是知道,就不会跟你分析这么多了,不过根据这几天听来的传闻,我分析啊,只是分析,别当真,应该跟李乾顺的子嗣有关。”
“此言何意?”
王贵打个哈哈,说自己有些醉了,起身就走,关于这个话题没有多聊,田澈在这里思忖了半晌,命令属下找到当初在宫里当值的小太监和宫女,细细询问张贵妃谋害姐姐的经过。
……
这期间岳诚一直呆在御赐的宅邸里,处理完公务,回到家中,和夏阳夫人相敬如宾,虽然同处一室,没有任何过分的举动,看起来就像同居的好友。
他冷淡的态度让夏阳夫人很不好受,私下里和珠姬商量许久,每次都以哭泣告终,珠姬也是连连叹气,主仆二人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岳诚,岳诚也不问,反正就是不搭理。
过了几天,忽然有小太监登门,尖着嗓子唱喏:“陛下驾到。”
珠姬推着木制的轮椅,和夏阳夫人出去迎接圣驾,岳诚迟了一会才出来,他们一个是国君,一个是残疾,繁杂的礼数都免了,到屋里叙话,田澈赏赐了几匹上好的蜀锦给姐姐,知道岳诚喜欢奇淫巧技的东西,搜罗了西域的胡鼓,送给岳诚。
两人各自道谢。
闲话几句,田澈忽然道:“张贵妃死的有些早了,她要是还活着,朕有几句想问她。”
夏阳夫人顿时打了个寒颤,垂下头,不敢吭声,田澈的目光扫过珠姬,珠姬别开头,不敢与他对视,他继续道:“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夏阳夫人嗫嚅道:“没,没有啊,陛下为何有此一问?”
“之前你在宫里,我在夏州,宫闱之事我不知情,不过前几天擒住了几个宫里流窜出来的小贼,恰好伺候过张贵妃,据他们所说,姐姐所怀的孩儿,并没有被害死。”
夏阳夫人瞪大了眼睛,但还是没回话,一旁的岳诚似乎早就知道,反应很平淡。
田澈察言观色,明白他们之间是怎么回事了,便道:“姐姐,张贵妃谋害你是真,然而掺杂在饭食里的断胎药,好像弄错了,并没有生效,你假装腹痛,躲过了一劫,还偷偷生下了这个孩儿,是也不是?”
夏阳夫人浑身发抖,不敢回话。
如果李乾顺还活着,她可以光明正大的承认孩儿的存在,可是李乾顺死了,西夏已经改朝换代,她嫁给了亲手杀死李乾顺的男人,这孩儿,就是个孽种,倘若见光,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