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顿时眼泪汪汪,刚才挨打都没让他这么伤心。
“这饭能吃?”胡虞臣啪的一声将筷子扔到了桌上。
青菜自己不会炒,就直接和粥煮在了一起,虽然最后弄糊了,可饿慌了的自己也不是吃了三大碗吗?这是叼难!这是叼难啊!阿洛气愤地想:这是对保姆的歧视!
可悲的事,爷爷我还没地投诉你去。
胡虞臣顺手将阿洛拎了过来,一路拖入了厨房。
这里真的很美好?
胡虞臣因为冒火,一双凤眼贼亮:缸里的水洒得到处都是,柴火堆散了一地,青菜的残叶搭在灶沿上,锅里的粥同碗里的一样黑糊糊得黏稠得恶心。
他压着火,问道:“没做过家事?”
这一次,阿洛的头点得飞快,能不快吗?这是摆掉保姆身份的大好时机。
胡虞臣气得头一点,坏笑了一下,吩咐说:“把手伸出来。”
“要做什么?”阿洛犹豫地伸出了左手。
在他的嚎叫声中,胡虞臣满满的抽了十记手板心。
胡虞臣对着眼泪哗哗的阿洛,心情略有平复,他微笑地说:“做不好家事,每天抽十记手板心,直到做好为止。”
阿洛举着红红的手掌,痛苦而忿恨地想:敢打大爷我的手板心,等有一天、等有一天,大爷我一定要抽死你!
到了晚上,阿洛四处转了一圈,除了那间不能入的屋子,只有胡虞臣的房间里才有木榻,于是他万分不情愿地回到了胡虞臣的屋子,问:“我睡哪里?”
胡虞臣已经躺在了木榻上,他冷淡地指着墙角的地上说:“就睡哪里。”
“啊?”那边是空荡荡的地板,连棉被都没有,这是山上啊,而且夜雾已起,他这是要冷死自己,这分明是钝刀子杀人啊!阿洛伤心死了。
他走到那处,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抱着膝,象一只可怜的狗狗。
胡虞臣似乎已经忘记了房间里多了一个人,自顾自地抱着棉被睡了过去。
虽然已经是三月了,可是山间的三月仍然寒意迫人,尤其是在夜里。
太冷了,身上的衣衫白日尚可,到了夜里尤其是在睡着后就根本不暖和了。梦里,阿洛开始冷颤,象一个发烧的婴儿一会儿就抽搐一次。
胡虞臣被那点熟悉的感觉唤醒,他胡疑地从木榻之上坐了起来,满腹疑心地走到俘虏身边。
他长久地审视着阿洛的面庞,对方顾然生得很好,象一颗鲜美的果子引人暇想。
他尽管有一点喜欢美人,但在师父的训练下他应该有足够的毅力抵抗各种引诱,绝不会因情而生出不舍。
理智告诉他最好一掌劈死这小子,然而情感却在那一刻让他动摇。
为什么,他的心会有一点颤动,难道这是师父所说的宿世因缘?他不相信!
然而他还是将榻上的棉被盖到了俘虏身上,因为不小心俘虏醒了。
阿洛有点分不清楚怎么回事,他抓着棉被眼神呆滞地望向胡虞臣:他这是要做什么?
胡虞臣突然有一种以前做坏事被师父捉住的感觉:那点羞涩的小心思滑过心头。
这是不可以的,他怎么会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样。
他应该一脚踩死他,就象对方是蚂蚁!
于是他凶狠地踹了阿洛一脚,一言不发地回到榻上。
他梦游?他踹我!阿洛在山间清冷的月光下万分委屈地揉着痛处。
翌日一大早,迷糊状态的阿洛就被胡虞臣拎了起来。
这里,那里都要做卫生,果然保姆是个伤不起的工作。
胡虞臣下山后,虽然还是囚犯,阿洛却分明感到一丝解放。
我为什么要做?为什么要做?阿洛越做越忿然。
他拿着抹布冲出了房间。
屋外满山翠黛,风过处,其叶飐飐。
可惜他是个俗人,如斯的美景,却生不出万虑顿消之感。
他越想越气,他的左边就是那个神秘的房间。
为什么不能进去,你越是不让我进去,我偏要进去!
如果里面有金银财宝,我就顺手扔到下面山崖去。
此时的阿洛真可畏牛气冲天。
门一推便开了,没有锁。
真是傻熟透顶,为什么自己刚才要橇半天的窗子。
这间屋子可真暗啊,门又被阿洛重新打开了,做贼俺也要光明正大!
屋子内设平平无奇,甚至比胡虞臣的房间还要简略:一桌、一椅、一榻、一柜。
这里真的没什么,阿洛一眼扫完全室,为什么妖怪还这么紧张。
阿洛开始了做贼的全武行:倾肠倒笼。
一件衣物从柜子里带了出来,那是一件白色的文化衫,上面印着一圈一圈浅淡的涟漪,边角处已经泛起不少黄色的点子。
阿洛跑到室外,迎着阳光下不敢置信地又抖了抖文化衫。
无意中发现了过去世界的东西,阿洛即震惊又欣喜,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回去?
阿洛胡思乱想了。
“你究竟是谁?”胡虞臣的吴钩再次架到了阿洛的脖子上,这一次他真的动了疑心,可就不是刀背朝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