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虞臣迈步绕到了池飞瑶的身后,他站定道:“池掌教吩咐吧。”
“唤我飞瑶。”
“哦,飞瑶。”
“我的几根头发扫在了后颈的帛衣里,帮我取出来。”
胡虞臣在微怔后,将手伸向池飞瑶身上的红锦帛衣,就在他的手挨近颈上雪白肌肤的霎间,那件帛衣朝下滑动了,露出光润白晰的香肩,在红衣的映衬下,视觉上很美。
胡虞臣收回了手朝后退了几步,跟着他轻笑道:“恕阿臣眼拙,我看不到发丝。”
池飞瑶的后背就象被微冷的风不咸不淡地卷过一样,让她介于发作而不好发作之间。几息后,她的肩一抖,红锦帛衣又穿好了。
她转身讳莫如深地看向胡虞臣,一会后才淡淡地笑道:“卿不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胡虞臣微微一笑道:“我喜男色。”
池飞瑶被这句话呛住了,她目光深沉地注视胡虞臣。胡虞臣一身的自在,随她注目。
片刻后池飞瑶恢复了掌教的派头,她笑道:“既然你们有缘一聚,就请胡公子在问水阁多住几日,也好让我问水阁一尽地主之谊。”随后,她摇响了床边的铃声。
阿洛和胡虞臣被带往了问水阁深处的一处院子里。当听到院门外落锁的声音后,阿洛忍不住扑到门上问门外的弟子道:“我们被囚禁了?”
“阿洛公子多心了,这是我们的规矩,并无囚禁之意,只是怕你们在无人带领下四处乱走,犯了问水阁的忌讳。”领路的弟子为难地一笑:“屋子里有铃,阿洛公子可以摇铃,到时自会有人来带你们外出。”
什么破规矩,阿洛一脚踹到了门上。
“过来。”胡虞臣跟唤宠物一样,他就象知道宠物会自动跟上来一样,先自顾自地走入屋内。
阿洛果然跟了进来:“我们怎么办?”
“即来之,则安之。”胡虞臣已经靠在了屋内的唯一一张床上。
阿洛转了个圈,这里只有两间屋子,一间堂屋、一间卧房,这就意味着自己要同狐狸精同榻。他一脸正色地盯着狐狸精的脸问道:“晚上,我们怎么睡?”
胡虞臣突然一跃而起,用两只手环在阿洛的肩头,下巴颔搁在另一个肩头,之后他亲热地说:“就这么抱着睡。”
抱个毛线,阿洛义正严词:“放手!”
就在他以为胡虞臣会有更流氓的行动,或者更流氓的语言时,胡虞臣轻轻地在他耳边叹了声:“让我抱会。”
狐狸精只是单单地抱着他,没有再进一步的举动。阿洛心里象打鼓一样,一会后他听到狐狸精喃喃地道:“终于气顺了。”
阿洛身子一偏,从狐狸精的环抱中解脱出来,他迟疑地盯着他道:“你方才不会受了什么罪吧?”
关于自己被妖精调戏的这件冏事,胡虞臣自然不会同阿洛讲。平和下来的他对阿洛道:“我们天黑了就走,不过要拿到七彩莲花灯。”
“哦,那么我们得小心行事。”阿洛说话的同时,走到了窗边,在那里瞄来瞄去。
胡虞臣盯着他的背影调侃道:“别做无用功,有功夫现在陪我睡会?”
听到话的阿洛,干脆地溜到了院子里:他现在对付流氓唯一办法就是有多远躲多远。
贺道长得了掌教的传唤,急步地来到掌教的院子。她快步走到廊下后,却慬慎地停在门帘外,过了一会她才道:“掌教,师侄来了。”
又过了好一阵子,里面才传出声音让她进去。
掌教池飞瑶闭着眼睛斜靠在水红缎被上,一名女弟子正在用美人捶给她捶腿,一名女弟子则跪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门前的地面上有一点碎硝在微微泛着幽光,贺道长的视力极好,她很快断定那是玉石的碎硝,是她的那只墨绿老玉镯?
贺道长赶紧收回了视线,更不敢擅自说话了。她站在门边等,这一等足足等了一个时辰。
终于掌教一个动作,让女弟子落下的美人捶在半空中止住了。掌教虽然没有说话,俩名女弟子却从她的动作中得到了指示,她们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池飞瑶这才好象发现贺道长一样,遥遥地对她点了个头道:“纯慧,来了。”
贺道长不敢怠慢,连忙进前躬身道:“师侄,见过师姑。”
池飞瑶颔首后,贺道长便立在了床边。她不敢立得跟柱子似的,只有微微驼着背,弓着身子,最后垂首道:“师侄没有得到师姑的吩咐,暂时没有处置那俩人。”
“我美不美?”池飞瑶就象没有听到问话一般,她孤芳自赏地拿起一枚小铜镜,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眼角的余光让贺道长瞥到了掌教的手腕处没了那只墨绿老玉镯,也让她知觉掌教并没有拿话问她,于是她万幸没有多嘴。
她今天没有得手?还是发生了其它什么?就在她苦思答案时,池飞瑶的声音象惊雷一样在她耳边响起:“我要杀了那个小的!”
贺道长听得一头雾水。
池飞瑶咬牙继续道:“今夜,把那个小的先捆了,若是姓胡的还不愿意,那就把那个小的直接当着他的杀了,杀人的事你来办,别人我怕会搞砸!”
贺道长一直在恭顺地点头,然而她的内心却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