殴打持续了十五分钟。
保镖下手有所保留,晏先生吩咐过,让他吃点骨头,就算弄折了手,打断了腿,也无伤大雅,但不要伤了根本。
因此,他们并没有下死手,伤及要害。
疼却是真的疼,痛也是真的痛。
方德怀崩溃绝望中,口齿不清地求饶不停:“晏先生……晏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尽管他不知道究竟怎么就得罪了这个男人,但眼下,他想不了那么多,只求这个冷血狠心的男人,能够尽快命令手下停手!
但他忘了,手下留情,从来不在晏兰舟的人生词典中。
他的法则里,没有这一条。
直到晏兰舟翻完整个企划书,放到一边,终于朝着方德怀看去。
他已经被打得半死不活,连求饶的声音,都低弱了许多。
晏兰舟终于站起身来,缓缓朝着方德怀走去。
保镖立刻停了手,退到一边。
方德怀狼狈地趴在地上,喘息了许久,直到看到一双皮鞋,近在咫尺,他沿着那双修长阔直的腿,一点点抬头。
晏兰舟安静地看着他,嘴角淡淡勾勒着,却似笑非笑。
“方总。”
他单膝蹲在了地上,轻轻地掐住了他的脸:“刚刚在宴会厅,你和我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方德怀痛得思绪混乱,思维混沌不已:“什么……”
晏兰舟:“哦?想不起来了?”
他正要起身,方德怀却紧张了一下,本能地伸出手要抓住他的衣袖。
晏兰舟敏感地避开。
“别碰我。”
他有洁癖。
看着方德怀沾满了血污的手,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浮起一丝嫌恶:“你脏。”
方德怀道:“晏先生……我……我想一下,别打了,我……我扛不住了……”
他双手撑在地上,痛苦地喘息了许久,冷不丁想到了什么,面色一阵发白:“我……”
晏兰舟淡淡问:“想起来了?”
方德怀头皮一阵发麻:“我说……我说,我很喜欢那个小姑娘。”
他说着,抬起头,投向试探的眼神,像是在确认。
晏兰舟剑眉轻佻:“还有呢。”
方德怀道:“我问您……我说,我玩您剩下的,您不介意吧……”
他突然什么都明白过来,说着说着,话语中都带着哭腔。
晏兰舟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手理了理衣袖:“嗯。我以为方总久经名利场这么多年,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该碰,心里该很清楚的。”
他笑容更是肆野:“不知方总怎么想,竟敢碰我的人。谁允许你的。”
方德怀失声痛哭了起来:“晏先生,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呜呜呜……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是我太贪心了,是我不自量力,是我,是我不识好歹……”
是他怀揣着,玩过晏先生玩过的女人,就也算和晏先生同位一个阶级的可笑想法!
晏兰舟惜字如金道:“我的东西,你别碰。我的人,同理。”
说完,他蹲下身来:“我警告你,不准拿你的脏手碰她一根头发。再有下次,你哪只手碰的,我废哪只,听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