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她起身捞起后面一只空酒瓶,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砰”地一声,把酒瓶在洗手台上砸出了一个尖角。
她拎着这破了的酒瓶重新回到他面前,一只手用这锋利的尖角抵住他的颈动脉,另一只手继续在他身上不停摸索翻找——
虽然即便防备成这样,一旦他醒过来她估计也不会是对手;但她实在太害怕了,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壮壮胆。
不一会,她总算从他另一只口袋里摸出了遥控器。
欣喜之余,她另一只手就没能收住力道;那锋利的尖角顿时在他脖子上,拉了一道细小的伤口。
也就是这尖锐的疼痛,让男人瞬间清醒过来。
一睁眼,便看到眼前这跟他聊了一整天,刚刚还在跟他把酒言欢的女人,此刻居然正用碎了的啤酒瓶对准他的颈动脉,仿佛分分钟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蓦地伸手攥紧了她的手腕,稍一用力,让她手中的啤酒瓶掉落在地后,看向她的眸光已然凶狠到了极致:
“原来你这一天都这么乖,就为了这一刻?”
说感谢他是假的。
说会记得他也是假的。
说要以酒精来拉近他们的关系……更是假的。
就为了要彻彻底底地杀了他?
可他明明都已经准备去死了……还是为了救她甘愿的!
手腕上的剧痛让林篱心里顿时凉了下来,但也不至于完全绝望。
她知道千万不能让他察觉,他口袋里的遥控器已经到了她手上——只要再设法稳住他,她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
所以她愣是生生压下心里的恐惧,理直气壮地朝他叫了起来:
“对啊,要不然呢?你不会真以为,一个被你囚禁,玩弄,虐待的人,会真有心情跟你谈天说地,把酒言欢吧?易廷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从我被关进来的那一刻起,就简直恨不得分分钟杀了你!”
“刚刚我差一点就成功了——割破你的颈动脉,放光你的血,让你独自在这里烂成一堆肉泥,这样我才能解气!你知不知道白天你问我以后会不会记得你,会不会想你的时候有多可笑?如果这世上能有记忆摘除手术,我会第一时间去,把大脑里所有关于你的记忆全都清空——光想着你,我就会觉得恶心!”
吼着这段话的同时,她悄无声息地把遥控器塞进鞋子里藏好。
男人也的确没发现她的小动作。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这段话上,眸光也逐渐变得阴鸷狠戾,甚至歇斯底里……
“呵,”他禁不住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脸蛋,“本来还想给我们之间来个圆满的结局,现在看来倒是我异想天开了。”
本来以为生生忍下了所有不甘与委屈,就能给她心里留下,哪怕一丁点稍微好点的回忆,现在看来却都徒劳无功。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再忍耐?
他用命换来了她的命,一点点利息总要讨回来的吧?
林篱却只觉得可笑——他不会以为,杀了她,就是他口中那圆满的结局吧?
“所以呢……你想干什么?”眼看着他步步逼近,她敏锐地嗅到了几分危险的气息,禁不住步步后退。
“我想干的事有很多,”他蓦地伸手,擦掉了脖子上沁出来的那一丝血迹,这动作透着说不清的诡异与魅惑,黑眸里的侵略性更丝毫不加掩饰,“反正夜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