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青惠趾高气昂地骑着他那匹枣红色的大马,威风凛凛地疾驰在南燕都城的主干道上,径直奔向王城。
暗中默默观察的兰芳泽,一步一顿地跟着兰青惠在地面上留下的马蹄印,一路随行,眼色阴鸷,而后漫不经心的捡起他不小心掉落在地上的特召令,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
而一心找各种借口,想在都城多留些时日的兰青惠,对此却浑然不觉。
“端亲王有要事禀报陛下,还不快速速通报?!”
兰青惠拉着缰绳在王城前停下,高高昂起的马头差点又将他掀翻在地,好在兰青惠这次长了记性,提前预判了动作,条件反射地俯身抱住马背进行缓冲,减少了马匹突然停下来所带来的惯性。
那守在王城门口的禁卫军,看见兰青惠,却也只是淡淡的抬起眼皮,大致的扫视了他身上的装扮一圈,面无表情地说道:
“陛下有令,夜间进入王城必须持有特召令,无令者不得入内。”
禁卫军声音冷冷的,颇有些不把兰青惠这个端亲王放在眼里的意思。
兰青惠听罢,立即暴跳如雷的翻身下马,拔出随身带着的那把宝剑,直接就要刺向那禁卫军的脖颈。
“你知道本王是谁吗?敢这样对本王说话?小心本王割了你的舌头喂狗!”
可兰青惠剑拔弩张的质问,却并没有换来禁卫军的半点动摇,因为兰溪舟早早就下令,夜间进入南燕王城,必须有特召令才能进入,否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在外头等着。
此时兰青惠这根本没过脑子的举动,分明就是在公然挑战兰溪舟这个南燕帝的权威,即使他是想要说明都城中数间民宅失火的现场情形。
在城门后头等待轮值的禁卫军,已经小跑着奔去乾旸殿,告知兰溪舟,端亲王此等大不敬的行为,而高高的城墙之上,数十只在夜色中闪着瘆人寒光的箭羽,已然在弦上拉满了弓。
“陛下早有命令,见玉牌才能放人,你在此处放肆喧哗,休怪我等不讲道理。”
兰青惠一听,心中本就愤懑的怒意,噌噌地直冲头顶,将手中的利刃一横,高声呵斥道:
“本王是陛下的手足兄弟,尔等在本王面前如此无礼,可要万分小心着你们的脑袋!”
但意料之中的兰青惠的威胁,对他们禁卫军并不奏效,反倒引起身后那慢悠悠走过来的人,一声讪笑。
“哟,叔父这是怎么了?好大的火气。”
兰青惠应声回头,是兰芳泽那张他最不想看到的脸。
“采思殿兰芳泽,可否进入?”
兰芳泽将手中的玉牌在那禁卫军的面前虚晃一下,随即立刻塞入袖中,而一旁的兰青惠直勾勾地盯着他身上的那款玉牌,眼神中闪烁过狰狞的狐疑。
“你不是被南燕帝禁足一月了吗,为何深夜才回王城,铁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如此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