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泽听罢,低下头,轻笑着摇了摇:
“本质的好叔父呀,陛下前几日就已经将禁足令松解,难道叔父对此毫不知情?”
兰芳泽故作惊讶的两手一摊,尔后身体向后微微一仰,全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对了,叔父早就行车到了王城之外,消息闭塞些了,也是自然,这可怪不得叔父。”
兰青惠眼睛一瞪,目不转睛地望着兰芳泽的袖口,恍惚间,仿佛瞧见那玉牌上头编织的棕褐色挂绳,看起来分外熟悉。
“兰芳泽,你……”
兰青惠伸手想要去夺那块玉牌的动作还未开始,庄严沉重的王晨城门被缓缓打开,发出不大悦耳的声响,兰青惠循着声音转头看过去,而兰芳泽借此趁机抖了抖袖子,将装有玉牌的右手自然的背到了身后。
“端亲王……你在此处做甚?寡人不是一早就让你离开京都的府邸,回你的封地去吗?为何到今日了还在王城晃悠,难不成你想抗旨不遵?”
这怕是兰芳泽第一次听见兰溪舟叽里呱啦说这么多话,兰芳泽抬眼偷偷瞧着兰溪舟脸上的神色,不难看出,内里还穿着明黄色寝衣的兰溪舟,应该是被禁卫军的通报,从床上揪起来的,怪不得脸色这样的难看。
兰青惠见状,立刻跪在地上,向兰溪舟说道:
“回陛下,臣弟此时业已行至王城郊外,却不晓得今夜忽然起了一场大火,将城郊的民宅、商铺、房屋烧掉了大半,南燕早春天寒地冻,百姓无家可归,臣弟认为此事必有蹊跷,能在南燕都城中明目张胆纵火之人,臣弟唯恐会危及南燕的江山社稷。”
听完兰青惠的陈述,兰溪舟也只不过不以为然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微微挑了挑眉:
“寡人的江山社稷就不劳烦臣弟操心了,都城中大火,自然有京兆尹去管理,寡人不记得臣弟,何时对都城中的大小事宜如此上心了?”
兰青惠猛地抬头,怔怔地看着兰溪舟漫不经心垂下的眼眸,转而又迅速转过头,去看兰芳泽那与兰溪舟有几分相似的眉眼,嘴角忽然绽放开诡异的笑容。
兰芳泽被他看的有些发毛。忍不住摸着胳膊,皱着眉,抚平着,身上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叔父这般模样看着本君是为何?深更半夜的,瞧着怪吓人的。”
兰青惠却笑而不语,低下头,只是笑。
而兰芳泽的发言,引起了兰溪舟的注意,他上下打量着兰芳泽的一身装扮,厉声问他:
“你夜里不在你的采思殿呆着,在王城门口撒什么野?”
兰芳泽嘿嘿一笑,一边整理着衣襟,将胸口处塞的那块玫红色的帕子,迅速往里头揣了揣,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叶包,小心翼翼地将那荷叶缓缓打开,向兰溪舟展示着里头包着的糯米糕,嬉皮笑脸道:
“世子飞说,他突然想吃这一口,侄儿便趁着还没收摊,赶紧跑出来买。”
兰芳泽的回答还算合乎情理,殊不知兰溪舟早就注意到了,兰芳泽将帕子拼命往怀里塞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