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圆脸蛋儿的宫女撇了下嘴,转头往合着门的寝殿瞄了一眼,小声道:“害,外边的总是要香一些呗,说不得我们殿下就是喜欢这一种野的呢。”
这话一出,另外几个宫女顿时便凑了上去,会意一笑,叽叽喳喳的议论了起来。
在那些宫女身后,有一座湖泊,湖泊之上有一个凉亭。昨夜骤雨,亭子里雨水囤积,混着树叶和沙土,显得有些脏,所以都没有人来。亭子之上,有一女子站在尖角上,任由带着水气的风拂过她的衣角。
她全无珠翠修饰,一袭缟素裹身,纤弱的腰肢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折断一般,让人看着心惊。翠绿的树叶更衬得肌肤胜雪三分白。只是她那双眼眸中并无半分起伏,让她就像是一个精雕玉琢的雕塑。
这女子正是粼,那些宫女的话,被风裹挟着,带进了她的耳朵。可是粼脸上神色未动半分,仿佛没有听见。
粼可以不在意,可是原昊不可以。
自从那天粼联通了他和粼的感应之后,粼就没有关上。粼没有说为什么,原昊也没有问,只是出于私心,没有提醒她。
那些话,入了粼的耳朵,原昊也就听见了。宫里的吓人其实大多身世凄苦,平日里要受那些年资较长的欺负,若是命数不好,遇上一个脾气不好的主子,不知要受多少的折磨,如果运气再坏一点,主子并不受宠,还有与他们为难,那真是没有什么盼头了。
皇宫四四方方的宫墙,对于这里面的谁来说都是折磨。那些宫女太监的平时也没有什么可以玩乐的事,有时候说些闲话,也算是苦中作乐了。是以他平日里也不愿意与他们为难,有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但是听见他们这样说粼,原昊心里一个无端的火就猛地一下子冒了起来,“你给步德大哥说一下吧,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粼似乎在走神,原昊又重复了一遍她才反应过来,“没事,我不在意,随他们去吧。”
原昊拿她没有办法,“那你稍微注意一点下吧,怎么说也是一个女孩子,名节还是要在意一点的。”
粼笑了,仔细想了一想,“你知道我不在意那些,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
“我进宫多是为了考试选官的事,为了保密,知道我进宫的人都是步德显亲近的人,可是那个宫女却连我用帷帽遮面都知道,看来中间又出了什么问题啊。”
原昊一想也是,“这一次有很多事都是从身边的人下手的,只怕是查到最后,不会是一个好的结局。步德大哥只怕是要难过了。”
粼伸手接住了一片叶子,对原昊说“这世间的事哪里有什么好结局,要什么样的结局,配得上这一路风雨颠婆?步德显太幼稚了,你们把他保护得太好了,投胎的时候命太好,浩特国太适合他的性子了,所以他一直没有看清,这世上最要命的不是毒药,而是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