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人跟我说天尊选了徒弟，是族长之子，现在想来也合理，族长是青鸾一族中最有势力的一脉，他儿子同样也有天才之名。</P>
一个有权有势有能力的孩子，若是我也会优先选择。</P>
不过，那时候人年轻，又从小被喊着天才长大，多少有些傲气，便对天尊的选择嗤之以鼻，觉得我才是最适合做天尊徒弟的人。</P>
那自然是有人不信，也可能是我不知道收敛锋芒遭人记恨，所以那人故意激怒我。</P>
只见他指着人群中的一个老者，对我说如果觉得自己比族长之子更值得，就去拔一根那老者的胡子。”</P>
讲到这，苍啼忽然笑出了声儿。</P>
听到他的动静，温闲也转过头向他问道：“你去了？”</P>
“我去了，我并不知道那老者就是天尊，我想着不过是天尊身边的某个亲随罢了，对此，我还做了一堆计划。”</P>
不过那时候到底是人小，也无法做出多么严谨的法子，他花了七天的时间观察了那个老者的作息。</P>
因为在外面，大家都是唤他为先生，当时思想简单的少年还真的就不知道他是天尊，甚至还想着一个亲随有这么多人伺候，还真奢侈。</P>
终于在蹲守七天后，少年付出了行动。</P>
他悄悄潜入，施了刚学会的迷魂之术，望着那睡着的老者，还是很有礼貌地道了句：“老人家，借根胡须一用，在下多有得罪，日后若有需要，当以命报答。”</P>
那时候他不知道以命报答是怎样沉重的承诺，只知道自己偷拔了人家的胡须，总归回馈点什么。</P>
谁知刚靠近，老头睁开了眼，随手朝着临渊打来。</P>
天尊当然没使全力，也知道来者是个孩子，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也可以让他受点苦。</P>
谁知临渊竟然下意识地接住了这一掌，那一瞬间，老者似乎有些错愕。</P>
意识到自己没有遮面的临渊低喃了一声“糟糕”，然后仓皇逃走。</P>
可他哪逃得出去，出了屋子还未起飞，弓弩便已经架好对着他。</P>
老者及时出来挥了一下衣袖，弓弩又全部收回，这才让临渊捡了一条命。</P>
胡须没拔到，还让人家看到了自己的脸，临渊只觉得糟糕至极。</P>
关键第二天还是拜师大典，所有青鸾一族的人都要参加，那他一定也会遇到那个老头。</P>
现在，他只希望老头大人有大量，能不和他这只小青鸾计较。</P>
谁知第二日，临渊得知了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老头就是天尊。</P>
那一刻，他想把怂恿自己的人给杀了的心都有了。</P>
于是，他只能尽可能地往人群里躲，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P>
然而本该开始的拜师大会，天尊却久久未出声儿。</P>
所有人都在看着天尊，揣测他是不是突然换了心思，不想选族长之子做徒弟了，若是这样的话其他人就有了机会，大家巴不得在天尊面前露个脸。</P>
只有临渊，若不是神界的地没有缝，他真的想钻进地地缝，不想让任何人注意到自己。</P>
但最终，那身居高位之人还是看到了孩子仓皇躲避的身影，指着临渊威严地道：“那个孩子是谁？”</P>
抬起头看了天尊一眼，见他手是指着自己，他已经将自己日后埋哪都想好了。</P>
于是，少年颤抖着腿走出来，望着天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小小小的临…临临临渊，拜拜拜…拜见天…天尊。”</P>
还能发出声音，已经是他使出了全力。</P>
“本君说是谁呢，原来是一只狡猾的小青鸾啊。”天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孩子。</P>
至于临渊，自是不敢抬头，当然也没看到天尊眼里的欣赏。</P>
这时，天尊忽然站起身，从高台上走下，走到了临渊面前，仔细打量着这位保持着磕头姿势，却在瑟瑟发抖的孩子。</P>
严肃地问道：“大胆临渊，你可知罪？”</P>
“小…小小的知罪，小的当时并不知…您…您就是天尊，不…不过是想…想拔一根您…您的胡子，没有什么别…别的恶意。”</P>
“拔本君的胡子？”这个原因在座之人没人想到，所有人只觉得临渊不要命了，“你可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孩子。”</P>
临渊不敢说话，那时候的他再浅薄，也知道上位者不该惹。</P>
“你可有什么愿望？”天尊又问。</P>
“但…但求天尊饶小的一命！”临渊的头低的更厉害。</P>
也不知这话有什么问题，天尊竟然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好了，本君就没想过要你的命，重新说一个，日后想做什么，想当碌碌无为的神，还是谋一个神职，守护天下苍生？”</P>
临渊愣了一下，缓慢地抬起头望着眼前这位仁慈与威严兼具的老者，眼里满是迷茫。</P>
那时候他尚且年轻，实在揣测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自然也不敢瞎回答。</P>
“嗯？不用想太多，依照你本心来说便可。”天尊又出声。</P>
看来不答不行了，于是，不知死活的临渊道了句时至今日，青鸾一族中仍然流传着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小…小的想…想做天下…第一……”</P>
这话让众人哗然，天下第一在他面前，他还说要做天下第一，这摆明了是在讲：“我想取代你。”</P>
那一刻，其余人已经在想象这孩子会有什么样的后果。</P>
谁知天尊并不恼怒，反而道：“你叫临渊，有此宏愿，可不能临渊羡鱼，自是得付出一番努力。</P>
你可愿投入本君门下，做本君的弟子？”</P>
“做…做您的弟子？”临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也或许是反应过来了，但却不敢相信。</P>
“你想做天下第一，没有另一位天下第一的教导，恐怕这条路会很难。怎么样？愿意吗？”天尊又问了一遍。</P>
“轰——”喜悦的烟花在临渊脑海里炸开。</P>
他连忙说着愿意，连忙磕头谢恩。</P>
望着他这喜悦的模样，天尊抬手逗孩子般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现在该改口叫师父了。”</P>
“是！师父！”</P>
于是，这场本该属于族长之子的拜师大典最终成了临渊的。</P>
这一日过后，天才临渊多了个身份——天尊座下最小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