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小骨的神谕，他不会独活到今日，也断没有那么强的能力陪她百年撑到她复活。只有他自己知道小骨给予他的爱是多么热烈，多么明媚，仅仅一点便足以照亮他整个人生。</P>

此爱，无人能比，非她不可。</P>

待唇分离，他的声音含着沙哑，清晰响在她耳畔，柔肠百转，“还记得我们被困神农鼎那次吗？你救我出去时，爆发了神之力。”</P>

六界之中唯神族可负紫眸，尽管当时的小骨还只是孩子模样，可年龄与心性到底是个大人了，彼时他没想过自己出去以后还能活，唯独遗憾的是不能陪小骨更久一点。后来，毒发愈重便越放心不下小骨，也就是那时他方体会到何谓别离之殇，死生不由己。</P>

他曾以为小骨回来后一切便会好转，他待她好些，再好些，她总不会再舍得抛下他。可每每小骨与昔日旧人相逢攀谈，他只远远看着便会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紧张，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可没法控制，他实在怕了，生怕小骨突然从眼前消失，天地之大，再也找不见。</P>

没人明白，曾经天人永隔的痛悔与被挚爱所恨所弃的绝望彷徨从未随着小骨的复生产生一丁点消减，恰好相反，小骨每与他多在一日，他每多亲近她一分，心底的执念便似发了芽的魔藤一般肆意狂舞，疯狂裹缠，直将他拖入永不见天日的深渊湖底。</P>

小骨在，他怕自己的执念害了她，而若没有小骨，他会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P>

所以，原谅他。</P>

纵是不惜一切，小骨也绝不能离开他身边。</P>

花千骨低头微喘着，听见师父的回答，当初的那些疑惑总算解开了一部分，难怪师父敢瞒着她偷偷将妖神之力封印进她体内，只因他知道她是神，妖力入她体内既是威胁也是限制。可他该告诉她原因的，若不然……后面她不会那么伤心落寞。</P>

想及此心里微恼，白子画刚想问她可好些了，紧接着就遭遇了怀中人的用力一咬，脖颈处顿时传来刺痛。</P>

花千骨用了些力，直到在肌肤上咬出一排牙印才松口。“师父日后再瞒着我私做决定，小骨还咬你。”</P>

师父不伤不死，这牙印等下就会消失的，可无所谓，她只想让他知道她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此印只做一个警告，但求师父往后能再懂她一些，莫要一意孤行。否则，他隐忍，她亦会伤心。</P>

白子画微蹙的眉松开，看她气鼓鼓的模样，失笑：“你这丫头，还真下得了口。”</P>

不肖看，一定出血了。</P>

花千骨瞪他：“我说了，不喜欢师父总瞒着我将压力独自承受，往后师父你委屈一次，小骨便让你和自己也痛一次，哪怕在你这儿留不下痕迹，发泄发泄总是可以的。心魔如何小骨不管，小骨只知，师父安乐便是最大，纵旁人不如意，也如是。”</P>

师父不是说了吗，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那好，她要他平安喜乐，也要他将她放在心上。他的心魔由她来慰，不论师父变成何样，他一日是她的师父，千千万万日都是。</P>

没说出口的话在彼此的对视中化为眷眷心语融入脑海，白子画忽然笑了，低沉声音有力如誓言：“好，这句话，为师记住了，小骨，也要记得。”</P>

贴近的身体诉说着迷乱，不知不觉十指紧扣，湿热的唇舌彼此纠缠，似谁也不放过谁一样渐升热度，空气开始滚烫，周遭景物在二人眼中皆蒙上了娇嫩的桃红。</P>

半路折返的幽若踮着脚尖悄摸摸闪进绝情殿，哪曾想刚拿着功课从师父卧室出来便沿途看到了这等“美景”。</P>

整个人愣在原地，理智告诉她不能看，可眼珠子就是移不开，鼻血何时流下也浑然不觉。</P>

一桌饭菜早已凉透，花千骨仰头阖眼被抵在冰凉的玉柱上，似愉悦似痛苦地微皱着眉，香肩半露，颈间肩头的刺激引起一连串猫儿般的细碎嘤咛，似梦迷离。</P>

手抵在他胸口，到底颤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