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看着神色迷蒙的范成风,心底暗叫不好。
“范成风!”
秦陌大叫,可是范成风却仿若无知无觉般,对她的呼喊毫无反应。
眼看他的手就要碰到欢沁微微卷曲仿佛在向人招手般的花瓣,秦陌再顾不得其他,箭步上前,用力拍落了范成风的手。
她虎口处对着范成风,拍下的瞬间尾指扫到了一片柔软清凉。
范成风终于清醒过来,他迷惑地看着秦陌:“我刚刚怎么了?”
秦陌不答,她反转手心,看着手掌外侧沾染上的灰色粉末。
那是欢沁的花粉。
“这花有毒,碰不得……”
秦陌一语还未说完,就觉得沾染花粉的那只手开始变得有点麻木,她将手伸到洞口雨水汇集的水流下冲刷干净,然后和范成风进了山洞。
洞里竟然有现成的枯树枝,洞顶还凿了一个浅浅的壁龛,里面放着一个用过的火折子,应该是这附近的猎户留下的。
范成风将枯树枝堆积在一起,熟稔地升起了火。
“姑娘,你快过来将衣服烘干!”
范成风说着面朝洞口转过身去。
半晌,身后毫无反应。
“姑娘?”
范成风再次唤道,身后依然死一般的安静,只有枯枝燃烧的噼啪声。
“姑娘?”
范成风提高了声音。
依然毫无反应。
范成风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一点点地转过头去。
秦陌依然维持着之前的姿势半靠在墙角定定地看着范成风,一双如春月般皎洁明亮的眼中此时满是无助绝望。
“姑娘,你怎么了?”
范成风慢慢起身,试探般地朝秦陌走去。
秦陌依然没有回答,她静静地看着范成风,忽然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滚落。
一道惊雷闪过,范成风瞬间明白过来。
“是刚刚那花对不对?你说那花有毒!”
秦陌眨了眨眼,泪水如这洞外的春雨般滚滚而下。
她记得薛若怀曾告诉她,中了欢沁的毒之后,人会产生幻觉,它能激起人心底最深沉的欲望,清醒之后因忍受不了和现实之间的落差而自戕。
可是为什么她的症状完全不一样?
开始只是沾染花粉的那只手出现麻木,渐渐的是整个上肢,然后躯干,下肢,最后连声带都已经麻痹了。
薛若怀告诉过她千万不要去碰这种花,整个松安地区,除了欢沁,什么毒花毒虫他都能配制出解药,只有欢沁,至今无解。
范成风看着秦陌,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毅色。
他从怀中掏出一管碧绿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走到洞口,对着漫天雨幕伸出了手。
一道白光从他手中箭一般直冲天际。
那是一枚信号弹。
范成风再次来到秦陌身边,他将火堆朝秦陌挪了挪,脱下外衣在火上烘干,然后轻轻地盖在了秦陌的身上。
可是此刻秦陌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了,她现在只觉得麻木,钻心噬肺般的麻木,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她的每一根肌肉纤维中用力啃噬着。
“你放心,他一定会来的,我也一定会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