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构瞬间从西天的光彩中回过神,不由脸色大变。
这是利剑出鞘的声响。
附近莫非有埋伏?
“大家小心——”
孙构一句话还未说完,只见一支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箭带着破空之势朝他们射过来,稳稳地落在了一车粮草上。
天本来就热,这些粮草经过一整天的暴晒几乎一点就着,整辆马车顷刻之间烧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犹被牢牢套在车上的那匹马受了惊,撒开脚丫子没命地往前冲去。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乱了方寸。
张武犹自醉醺醺地,忽然被发了狂的马儿拖着朝前飞奔而去,他一个没坐稳,脸朝下重重地摔倒在马车上。
众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孙构眼睁睁地瞧着第二支剑紧跟其后射进了另一辆马车,接着是第三支,第四支……对方箭无虚发,几百辆马车几乎无一幸免。
那些火烧屁股发了疯的马听到前方的水流声哪里还顾得了许多,纷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跳下了望月湖。
张武勉力抓着马车的内壁这才坐了起来,他掀开轿帘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酒早醒了大半。心中不由想道:回去估计永乐侯也不会饶了他,不如就此逃命要紧。
正要跳下马车,忽见一支箭朝他飞了过来,他不及闪躲,箭镞射穿右掌牢牢地钉在了马车上。
张武疼得眼前一黑,想要将箭从马车上拔下却根本拔不动,眼见着马车已经行至湖边,再顾不上其他,挥刀沿着手掌切断,翻身滚进了道旁的草丛中。
孙构看这几百辆马车竟无一幸免,明白对方这是有备而来,他叹了口气,明白再也无力回天,于是策马沿着湖岸朝另一个方向狂奔而去。
他跑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见湖边泊着一条船,正要上船,忽然一支箭从船舱之中射出,孙构躲避不及,被射穿了心脏。
船舱中走出一人,他一袭玄色长袍,袖口处银色的月牙在暮色中闪着幽光,他缓步走到了孙构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暗红色的血不停地从对方的口中涌出,他一双三角眼直直地看着上方的天空,眼中因为酒色太过而浑浊的光正一点点消逝。
乌渠权皱眉看着地上那个蝼蚁般的男子,不解地喃喃自语道:“这就是你口中的‘幸得识君桃花面,从此阡陌多暖春’?他配吗?”
镇东军遭人伏击的消息传到松安的时候,秦陌和杜衡正准备前往瓶子山。
“什么?孙构死了?”杜衡吃惊道。
魏翎道:“在离事发地点约十里地的湖边,被人一箭射穿了心脏。”
杜衡道:“不是神箭队的人?”
魏翎摇头:“神箭队的人没有命令绝对不会擅自行动,而且……”魏翎说着拿出了一支染了血的箭,“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秦陌就着魏翎的手看去,箭很普通常见,只是箭羽的地方刻着一个“魏”字。
魏翎道:“我们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留下把柄等着永乐侯来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