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在这个世界活了一遭,到此时想了一圈,发现除了一时跟随着自己的曲水之外,竟然已经了无牵挂。
在这些人的面前,她根本不屑为自己争辩,她想好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知坞一行,虽然她问心无愧,但毕竟罪孽深重。
如果就此死去,就当赎罪了。
所以她任由王枫眠和她的那些人编排污蔑,始终不执一词。
秦煜很想听听秦陌的说法,可是她此时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好了!”秦煜打断了众人的话,“真相究竟如何,我自会调查,在查清楚之前,你们谁也不许再说这件事情!”他又对着两个丫鬟道,“你们先带七小姐回她的房中休息,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进出她的院子!”
秦煜不禁在心中气恼王枫眠,怪她没有在第一时间封锁消息,而是任由事情这样闹将了下去。
不管真相如何,秦陌的名声恐怕就此完了。
内宅之中本来就会捕风捉影空穴来风,况且还是被嫡母撞破。为了另外的几个女儿,秦煜想着只能送秦陌去家祠修行,一辈子伴随青灯古佛。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是他常年驻守边关,对家中,对他与花晚照唯一的这个女儿疏于关照。
正在一行人乌泱泱地走出家祠的时候,下人来报,魏国公来了。
秦煜还来不及迎出去,就见魏翊身边只带了一个郭潜走到了祠堂外,他一身轻袍缓带,看起来十分闲适,微微蹙起的眉峰却露出了几分焦躁。
秦煜心中暗自纳闷,魏翊一向重礼节,分寸感把握得极强。这么多年并没有因为自己作为上峰而在有所越矩,这次过府,不但事先没有告知,竟然一路贸然走到了家祠,实属奇怪之举。
秦煜连忙拜倒,王枫眠也见过了礼退到一旁。
秦煜想着祠堂中发生的事情,想要将魏翊引到正厅中去,没想到魏翊却看了一眼正被两个小丫头看似搀扶实为看押的秦陌,对秦煜的举动视而不见。
只是短短月余不见,魏翊却觉得,她此时比躺在苍莽山时还要苍白虚弱,仿佛整个人的精气神都被抽走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副空壳。
魏翊忍住了胸腔内翻涌的情绪,对秦煜道:“子明家这般乱糟糟的所谓何事?不若说来听听,我也能为你做个主。”
秦煜一听这话不由愣住了,同样惊住得还有秦燕风。
这里不但有王枫眠,还有秦陌,属于秦煜的内院之事,魏翊不但不见回避,听他这口气还要插手?
郭潜笑着对秦煜道:“魏国公从不多管闲事,这次能替秦将军分忧,实在是因为念着秦将军这次将辽城守得滴水不漏的功劳,是将军莫大的荣幸啊!”
秦煜咧了咧嘴角,对郭潜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
魏翊也不客气,抬了抬下巴对着满脸血的秦陌问道:“子明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秦煜无法,只得说道:“小女犯了点错,昨夜跪祠堂的时候,有外人闯入,被小女刺死了。”
犯了点错?跪祠堂?刺死?
魏翊的视线从秦陌的脸上移到了她的双手。
“那秦将军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呢?”
魏翊的声音不大,但压迫感十足,秦煜忽然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脱口而出道:“下官一定会查清楚闯祠堂的是何人。”